绍兴二十西年冬至,陆家后园的梅枝挂着冰棱,像极了唐婉鬓间金钗的利齿。陆游握着休书的手在袖中发颤,红烛将新房映成血池,却照不亮唐婉眼中的青锈色——那是金钗在她瞳孔里种下的诅咒。
场景1:洞房烛灭·断指剜目
“池鱼皆死,妖物缠身!”陆母的斥喝撞开雕花门,银簪上的“休”字在烛火下泛着冷光。唐婉抚着鬓间金钗的手顿在半空,珊瑚坠尾突然迸裂,血珠溅在喜字上,竟在地面凝成“休”字,每笔都缠着她的发丝,像极了金钗的利齿在啃食婚书。
“唐氏女子断钗,必断指剜目。”她忽然笑了,指尖划过钗尾珊瑚,眼瞳里映着陆游掌心新显的“弃”字焦痕,“陆郎可曾见过,人骨铸的钗如何吃人?” 话音未落,银簪己划破她的右眼,血珠滚落时,她竟徒手剜出眼瞳,嵌入钗尾珊瑚——那枚眼瞳在金钗上转动,瞳孔里倒映着陆游惊恐的脸。
玉匣“当啷”落地,匣底刻字不知何时变成“长毋相生,长毋相忘”,字迹由金钗渗血所书。陆游握钗欲辩,钗身突然长出细密利齿,在他手背咬出“离”字齿印,血珠溅在案头《钗头凤》稿,未干的墨迹竟化作小蛇,顺着他的袖口钻向心脏。“陆郎,”唐婉的笑声混着钗鸣,“这钗替你刻的休书,可还工整?”
烛火骤灭,黑暗中传来骨骼摩擦声。陆游摸出火折,见唐婉颈间的钗形血痕己深可见骨,像极了金钗尾羽的轮廓。而在她手中,断钗的珊瑚坠尾嵌着她的眼瞳,正缓缓转向他,瞳仁里的“弃”字焦痕,比烛火更红。
场景2:沈园题壁·字迹吞魂
三日后,唐婉归宁日,陆游在沈园桥畔等到月上柳梢。她右眼蒙着素纱,颈间血痕在月光下泛着金锈色,鬓间金钗只剩半支,珊瑚坠尾却比往日更红:“自断钗后,每梳发钗便咬我发,陆郎题壁吧,用你的血。”
陆游咬破指尖,狼毫在粉壁上落下“红酥手”三字,血珠未干,字迹竟如活物般蠕动,聚成“离”字向唐婉蒙纱的右眼扑去。她惊呼一声,素纱飘落,露出空洞的眼窝——那里嵌着的珊瑚眼瞳,正倒映着金钗在陆家匣中啃咬玉坠的场景。
“陆郎快走!”唐婉突然推他,鬓间金钗发出尖啸,桥栏上的“沈园”二字竟渗出鲜血,显形“死园”。她袖中掉落半片珊瑚,中心嵌着的眼瞳转动着,瞳仁里是金钗在匣中疯狂啃咬的画面,玉坠的裂痕里,渗出的血正沿着陆游的胎记蔓延。
唐家仆人举着火把赶来时,唐婉己倒在血泊中,颈间血痕连成完整的钗形,像极了金钗在她身上刻下的烙印。陆游踉跄后退,听见金钗的磨牙声混着更夫的梆子声,忽然想起定情夜匣底的刻字——原来“长毋相生”,是让他们在生时便互相啃食魂魄。
场景3:赵府夜啼·钗影磨牙
越明年,唐婉携金钗嫁入赵府。每至子夜,妆匣里便传来“陆郎救我”的泣血声,开匣则见钗身缠满断发,每根发丝都在空气中书写陆游的字迹,落地成小蛇,钻进赵士程的靴底。
冬至前夜,赵士程夜窥妆匣,镜中金钗突然显形骷髅,尾缀珊瑚张开利齿,咬向他的咽喉。次日,他逢人便抓挠脖颈,衣领袖口沾满血痕:“那钗里锁着唐婉的魂,钗外吸着陆郎的魄!” 他的眼瞳里泛着青锈色,竟与唐婉初遇时一模一样。
唐婉寄给陆游的信,信末染着珊瑚色血渍:“赵郎疯了,说我颈间的血痕是金钗的牙印。陆郎,你可还记得定情夜,匣底刻的‘凤死钗生’?” 信未读完,纸页突然燃烧,灰烬中显现金钗啃咬玉坠的图案,玉坠的裂痕里,渗出的血正沿着陆游的掌心,画出金钗尾羽的完整弧度。
深冬的沈园飘起细雪,陆游握着残信站在故地,听见古井传来密集的磨牙声。他腕间的钗形印记己蔓延至肘部,尾羽末端首指赵府方向。忽然想起唐婉断钗时的笑,想起她嵌进珊瑚的眼瞳,原来从定情那刻起,他们的魂魄就被金钗锁进了生死相噬的牢笼,所谓“长毋相忘”,不过是金钗让双魂在生时便互相啃咬的诅咒。
赵府传来噩耗的那晚,陆游梦见唐婉立于沈园桥头,鬓间金钗完整无缺,珊瑚坠尾嵌着她的双眼,瞳仁里倒映着他掌心的“弃”字焦痕。“陆郎,”她的声音混着钗鸣,“唐氏的劫数,从来不是和离能断的。” 话音未落,金钗尾羽突然变长,如刀刃般划过他的咽喉,血珠溅在《钗头凤》稿,未干的字迹化作小蛇,钻进他的心脏。
醒来时,陆游发现枕上落满钗状白发,镜中颈间的钗形血痕己深可见骨,尾羽末端首指心口——那是金钗在他身上刻下的,永远无法愈合的休书。而千里之外的赵府,唐婉正对着妆匣微笑,鬓间金钗的珊瑚坠尾,比初遇时更红了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