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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祭坛上的表妹》

雾都的午夜寒气透过顾宅地砖缝隙,在地窖积水上凝成薄冰。江未晞跪在腐水边,水绿色旗袍下摆浸着青黑色的黏液,手里攥着从沈若蘅枕边偷来的血玉镯。绯红的玉色在她掌心发着冷光,与她左眼不断扩散的血色蝶形青斑相映成趣。

“表哥说灯塔血脉能唤醒核心……”她用银簪刺破指尖,青黑色血液滴在面前的青砖上,“可我的血明明更‘特别’呀。”

地窖中央的石棺盖己被撬开,露出里面垫着的黑旗队旧军旗。江未晞哼着不成调的童谣,用指尖蘸着血在旗面上画阵,青黑色的血液竟在接触军旗的瞬间蠕动起来,像无数细小的蛇在布料上游走,逐渐形成与书房解剖图上初代寄生体相同的触手形状。

“看呀!我的血也能画‘花’!”她咯咯笑着,割开手腕,让血液顺着旗面的纹路流淌。青黑色的血流在触手中部汇聚,突然爆发出刺目的红光——不是血玉镯那种温暖的绯红,而是带着腐臭的暗紫,像凝固的瘀血。

沈若蘅冲下地窖时,正看见江未晞左眼的青斑彻底变成血色蝶形,翅膀边缘泛着磷光,与血玉镯的光芒产生诡异的共振。“把镯子还给我!”她抬手去夺,却被地窖突然涌出的青黑色雾气逼退。

“姐姐来得正好!”江未晞举起血玉镯,镯子在她手中竟变得漆黑,“我用自己的血祭旗,马上就能变成和表哥一样的‘容器’啦!”

顾砚辞紧随其后冲入,看见旗面上蠕动的触手状血阵,瞳孔骤然缩成针尖:“你启动了黑旗队的‘血祭仪式’!”他伸手去抓江未晞,却被旗面爆发出的能量弹开,袖口的青黑色藤蔓斑疯狂窜动。

沈若蘅这才注意到,军旗上的月牙形破洞正在滴血,血珠落入青黑色触手中,竟让整个血阵发出心脏般的搏动声。地窖深处传来铁链拖地的声响,那些被柳月娘(生前)镇压的冻僵者竟挣断了锁链,浑浊的眼球死死盯着血阵中心。

“表哥你看!”江未晞张开双臂,血色蝶形青斑在她脸上蔓延,“寄生体喜欢我的血呢!”她的指甲突然变长变弯,如黑曜石般闪着冷光,与顾砚辞的利爪惊人地相似。

顾砚辞猛地将沈若蘅护在身后,从袖中抽出支断裂的凝露试管:“1895年黑旗队用活人血祭军旗,就是为了唤醒初代寄生体碎片!”他指向旗面,青黑色触手正穿透军旗,扎进石棺里的母巢碎片,“江未晞的血和寄生体高度契合,她在帮赵老虎!”

“我才不是帮他!”江未晞尖叫着扑来,利爪擦过顾砚辞的肩膀,留下青黑色的抓痕,“我要让表哥看看,没有灯塔血脉,我也能做完美的‘容器’!”

沈若蘅看着江未晞脸上的血色蝶形,想起阿桂说的“非人者”,突然意识到:江未晞的血液虽然不是灯塔血脉,却因早年注入的寄生体碎片,与初代核心有着病态的共鸣。她的血祭不是为了唤醒核心,而是想让寄生体吞噬自己,完成“完美转化”。

“先生,血玉镯在她手里变了颜色!”沈若蘅拽住顾砚辞的衣袖,发现镯子的绯红己彻底褪成死灰。

顾砚辞的犬齿刺破下唇,鲜血滴在抓痕上,青黑色竟微微消退:“黑旗军旗吸收了她的血,正在污染血玉镯的灯塔力量。”他看向石棺,母巢碎片在血阵中疯狂跳动,“再这样下去,地窖的寄生体都会被唤醒!”

话音未落,江未晞猛地将血玉镯按在血阵中心,死灰色的镯子爆发出暗紫色的光芒,所有青黑色触手同时收紧,石棺里的母巢碎片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冻僵者们集体嘶吼着扑向血阵,却在接触到暗紫光时化作青灰色的粉末。

“成功了!”江未晞癫狂地笑着,血色蝶形青斑爬满全身,“表哥快看,我能控制寄生体了!”

顾砚辞突然将沈若蘅推向石棺,自己则冲向江未晞,青黑色藤蔓在体表形成尖刺:“用你的血!只有灯塔血脉能中和污染!”

沈若蘅咬破舌尖,将血液滴在血玉镯上,死灰色的玉色竟瞬间恢复绯红,爆发出的光芒如利剑般斩断血阵触手。江未晞发出凄厉的尖叫,血色蝶形青斑在红光中萎缩,露出底下溃烂的皮肤。

“不……我的转化……”她捂着胸口后退,母巢碎片的力量正在反噬。

石棺里的母巢碎片失去血阵支撑,重新沉入黑暗。顾砚辞趁机夺回血玉镯,塞给沈若蘅,自己却单膝跪地,胸口的黑水晶碎片发出刺耳的嗡鸣——江未晞的血祭激活了他体内的寄生体碎片,凝露断裂的痛苦让他几乎失控。

“先生!”沈若蘅扶住他,血玉镯的光芒照在他后颈的月牙形疤痕上,竟让青黑色藤蔓稍稍退去。

江未晞蜷缩在石棺旁,血色蝶形青斑己变成恐怖的溃烂,她看着自己逐渐僵化的手指,突然发出绝望的笑:“原来……表哥喜欢的……是这种‘光’啊……”

地窖顶部传来轰然巨响,赵老虎的卫兵踹开了地窖门,青蓝色的火把照亮满地狼藉。顾砚辞猛地站起,将沈若蘅护在身后,眼中的猩红与地窖深处的黑暗融为一体。

“顾先生,江小姐,”赵老虎的笑声从楼梯上传来,“这场血祭真是精彩,可惜……”他指向江未晞,“祭品不够‘纯’啊。”

沈若蘅看着江未晞脸上残余的血色蝶形,又看看手中恢复绯红的血玉镯,终于明白:江未晞的血祭不仅暴露了她对“完美转化”的疯狂,更意外激活了地窖里的寄生体能量,将她和顾砚辞逼入了与赵老虎正面抗衡的绝境。而江未晞脸上那片血色蝶形,不仅是转化失败的印记,更是预示着她终将成为高级僵尸的不祥之兆。

地窖积水倒映着青蓝色的火把光,沈若蘅握紧血玉镯,感受着镯身传来的余温,知道这场由江未晞发起的血祭,不过是月圆夜最终决战的序曲,而她和顾砚辞,己在这场被迫的联手中,踏上了对抗黑旗队与初代寄生体的不归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