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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人皮纸的诅咒》

雾都的月全食之夜悬着暗紫色的天幕,顾宅书房的座钟滴答声里混着远处冻僵者的嗬嗬声。沈若蘅将蜂蜡模子按在红热的铜条上,钥匙坯遇冷瞬间爆出蓝白色火花,与血玉镯的绯红光芒交织,在羊皮纸上投下扭曲的藤蔓影子。

“嘶——”

新钥匙插入暗格锁孔时,锁芯发出冰裂般的脆响。沈若蘅屏住呼吸,闻到锁孔里渗出的雪松香中夹杂着福尔马林与腐肉的混合气味,和地窖暗渠如出一辙。暗格应声而开,一股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里面躺着卷用铁链捆缚的人皮卷轴。

人皮纸在血玉镯的光芒下泛着青灰色,上面用朱砂绘制的寄生体红线正在缓慢蠕动,像无数条细小的蛇在皮肤下游走。沈若蘅的指尖触到纸缘,发现这竟是用完整的人皮肤制成,毛孔清晰可见,而红线标注的“寄生体核心”位置——码头牌坊下的暗渠入口——正剧烈跳动,仿佛有心脏在纸下搏动。

“这是……”她想起书房解剖图的材质,胃里一阵翻涌。

卷轴旁放着本封皮剥落的古籍,烫金书名《夜疫溯源》己斑驳成暗纹。沈若蘅翻开扉页,看见手绘的码头灯塔图案与怀表背面的暗纹严丝合缝,旁边用古篆写着:「光绪十一年,英夷黑旗队炸穿雾都码头,放出深渊寄生体,唯有沈家灯塔血脉可镇之。」

灯塔血脉!沈若蘅的指尖颤抖着划过文字,想起祖母讲过的守夜人传说。原来沈家世代守护的不是灯塔,而是封印寄生体核心的血脉!她看向人皮卷轴,发现红线旁用蝇头小楷写着:「核心与宿主共生,需灯塔血脉血祭方可封印。」

“血祭……”她猛地想起顾砚辞便签上的“码头血脉新宿主”,喉间一阵发紧。

就在这时,人皮纸上的红线突然剧烈扭曲,沈若蘅这才发现卷轴角落凝结着几滴暗红液体——那是顾砚辞的血!血液接触红线的瞬间,整条脉络爆出刺目的红光,寄生体图案在光芒中疯狂扭动,仿佛要破皮而出,而人皮纸边缘渗出青黑色的黏液,与顾砚辞袖口的藤蔓斑颜色相同。

“他的血……”沈若蘅想起顾砚辞与寄生体的共生关系,终于明白为何解剖图会对他的血液有反应——他的血管里流淌着寄生体母巢的碎片,每滴血都是活化核心的钥匙。

古籍的下一页画着黑旗队的骷髅旗,旁边记载着1895年实验笔记:「灯塔血脉第十三代传人沈氏女,以心头血封印核心于码头暗渠,其血渗入母巢碎片,形成血玉镯与青铜钥匙。」 配图正是她腕间的血玉镯与手中的铜钥匙,而绘制者的落款是——顾砚辞的母亲。

“第十三代传人……”沈若蘅看向自己的手腕,血玉镯的绯红光芒与人皮纸上的红线产生共鸣,烫得她皮肤发疼。原来她不仅是“容器”,更是百年前封印仪式的延续,而顾砚辞寻找她,既是为了终结寄生体,也是为了完成母亲未竟的血誓。

窗外传来赵老虎军队的集结号,青蓝色火把照亮庭院,将冻僵者的影子投在书房窗棂上。沈若蘅合上古籍,发现封底夹着张泛黄的便签,是顾砚辞的字迹:「月全食核心觉醒,灯塔血脉需以血为引,若我失控……」 便签后半段被血渍浸透,无法辨认。

“先生……”她抚摸着人皮纸上顾砚辞的血滴,想起他袖口蔓延的青黑色斑。凝露即将耗尽,寄生体随时可能吞噬他的理智,而赵老虎的“兵工厂”正等着用她的血唤醒核心。

书房的座钟突然停摆,指针定格在月全食最盛的时刻。沈若蘅握紧铜钥匙与古籍,血玉镯的光芒将人皮纸上的红线染成血色,寄生体图案在光芒中发出无声的嘶吼。她终于明白,这卷人皮纸不仅是解剖图,更是百年前埋下的诅咒——灯塔血脉注定要用鲜血封印深渊,而顾砚辞的血液,则是唤醒诅咒的钥匙。

“小姐!”柳月娘的尖叫从楼下传来,混杂着枪支上膛的声响,“赵老虎闯进来了!”

沈若蘅将《夜疫溯源》塞进衣襟,人皮卷轴的青黑色黏液透过布料渗在她皮肤上,与血玉镯的绯红形成诡异的共生色。她看向窗外,黑旗队卫兵正抬着棺材冲入庭院,而为首的赵老虎腰间挂着串新鲜的人耳,每只耳朵上都戴着与她同款的血玉镯碎件。

“灯塔血脉……”赵老虎的狞笑透过玻璃传来,“快把核心钥匙交出来!”

沈若蘅握紧手中的铜钥匙,钥匙柄上的藤蔓花纹突然发烫,与怀表内的银钥匙产生共鸣。人皮纸上的红线在她掌心投影出核心的轮廓,而顾砚辞的血滴在红线中燃烧,像极了月全食之夜最烈的火焰。

她知道,解剖图上的血线不仅是寄生体的脉络,更是她与顾砚辞血脉相连的诅咒。月全食之夜的码头仓库,她不仅要面对赵老虎的僵尸部队,还要解开人皮纸的诅咒——用灯塔血脉的光,烧掉百年前黑旗队埋下的祸根,也烧掉顾砚辞血管里游走的寄生体。

“先生,”她对着人皮纸上顾砚辞的血滴低语,“这次换我来封印核心。”

书房门被猛地撞开,黑旗队卫兵的枪口对准她的胸口。沈若蘅举起血玉镯,绯红光芒瞬间照亮整间书房,人皮卷轴上的红线在光芒中爆裂,青黑色的黏液如雨般落下,每一滴都在卫兵的皮肤上腐蚀出藤蔓状的疤痕。

“抓住她!”赵老虎咆哮着冲进书房,却在看见人皮纸上跳动的核心图案时骤然停步,“这是……母巢的坐标!”

沈若蘅趁机撞开后窗,血玉镯的光芒为她劈开一条通路。她回头看向人皮卷轴,发现顾砚辞的血滴己与红线融为一体,形成一枚跳动的心脏形状——那是寄生体母巢的核心,也是解开百年诅咒的关键。

雾都的月全食之夜己至最黑暗的时刻,沈若蘅攥着铜钥匙与古籍,腕间的血玉镯灼烧着她的血管。她知道,解剖图上的血线不仅是诅咒的印记,更是指引她走向码头暗渠的路标,而顾砚辞用血液写下的秘密,将在月全食的最深处,由她用灯塔血脉的光来终结。

身后传来赵老虎疯狂的命令声,而前方的暗渠入口正渗出青白色的微光。沈若蘅跃入黑暗,人皮纸上的血线在她掌心发烫,与怀表内的银钥匙共鸣,奏响了这场百年浩劫最后的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