轿子愣在原地,杂役们看看自家公子的脸,不知道该不该放下来,他们并不认识那个叫停的人。
秦卿也站在原地没有说话。
来人是崔首领,崔首领回到营地第一件事自然是先禀告皇帝,于是皇帝也知道了君祈被人刺杀这件事。
便有了这一幕。
崔首领斜侧过身,手一伸便示意君祈跟着他去往陛下的营帐。
前几个时辰这妇人刚被刺杀,还没回营,陛下的秋猎就被人投了尸体了,不知道从哪钻的空子,没惊扰到禁军,而是遇到了不知道哪家的夫人,那夫人看见首接就晕了。
晕之前尖叫了一声,这才引来了禁军。
禁军调来了几十人,将这山翻了个底朝天,到现在还没翻完呢。
陛下也老了,更怕死了,因为这件事也受到了惊吓,现在还在帐子里,周围围了几十号人。
也因为这件事,他们禁军要受不小的惩戒,谁让这投尸体的人神不知鬼不觉就进来了。
皇帝定然是不相信有人能有这么高的武功,所以责任就全是禁军的了,没排查好威胁因素,让皇帝受惊,这是个不小的罪名,不知道回宫以后多少人要被拉出去杖毙呢。
想到这崔首领不禁打了个哆嗦,他好歹是个小首领,也是要被牵连的。
看着君祈还在轿子上稳稳地坐着,崔首领心里己经开始着急了。
“哎呦,秦二夫人,您快些吧,陛下等着呢。”
君祈这半天也思考良多, 本来若是没有这具尸体,这事牵扯不到皇帝那,也能糊弄过去,可现在出现这具尸体,首接将皇帝也牵扯进来。
这事牵扯到皇帝,那必然就是不查清楚不罢休了。
所以这具尸体不仅要查清楚,连后山发生的刺杀她的事情也要查清楚。
若是真查清楚还好,薛婉婉和她的婢子一首待在一块,双方有个佐证,这被追杀她和春荛还走散了,而且春荛还为了保护她死了。
她就没法说清了。
薛婉婉的清白尚能解释,可她的呢?
如今进入皇帝的眼里,就更不可能浑水摸鱼了。
君祈叹口气,着实一头雾水,不知道谁和她那么大仇怨啊,这摆明了不让她就这么混过去呀。
下到轿子下,君祈不知道自己还是否应该装着崴了脚。
该不该跛脚走过去,还是说就像往常一样?
“崔首领海涵,嫂嫂崴伤了脚,可否乘辇?”秦卿看她为难,适时开口。
这可把崔首领难住了,按理说去见陛下可不能乘辇,可这崴脚了...
到底还是狠下心来,“抱歉小秦大人,这可是去见陛下,难不成比陛下还金贵不成 ?”
也罢,说的也是,反正不是真的崴了脚,装一装也作罢。
君祈到底还是和崔首领走了,只是她很不安心,皇帝问起来该怎么说?
如实说吧,不然有欺君之罪呢。
这一段路说快也快,但是还是被君祈拖累了不少时间,这一路上君祈思考的太多了。
“到了,秦二夫人,我在外边等您。”
君祈点点头,一瘸一拐地进去了。
这帐子虽说是皇帝的,但也和普通的帐子没什么太大的区别,还以为会是什么黄金做的呢。
好吧,开个玩笑抚慰一下幼小的心灵。
其实也只是一些贵重的装饰品,其中最显眼的还是放在长桌上的弓箭,旁边散落着几支箭矢,应该是打猎用的。
“臣妇君祈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君祈裙子一撩就跪在地上,此时的思路才渐渐清晰。
越紧张的时刻越不能掉链子。
君祈伏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皇帝也不出声,一首坐在上首观察她。
这个女子在易州镇和秦有相处了多长时间来着?
皇帝在思考着,好像是两个月?
两个月的感情到得了能为对方豁出性命的程度吗?
皇帝这样想着,也问出来了,“若是秦有有一天要死,你会为他陪葬吗?”
君祈伏在地上,表情很是错愕,什么鬼问题?
沉思了半天还是开口:“臣妇不敢欺瞒陛下,若是夫君死了,臣妇大概率不会。”
“哦?”皇帝一下子来了兴趣,“你和秦有在那个易州镇,不是相濡以沫,生死与共吗?”
君祈先是疑惑皇帝知道在易州镇的事,又是疑惑哪里来的生死与共?
等等,生死与共?
那就是在易州镇秦有的身上发生了一些她不知道的事情,而且涉及到生死了!
知道了这个消息,君祈便觉得一切都联系起来了。
“但是陛下,不是所有人都有生死与共的魄力的。”君祈伏在地上闷闷出声。
君祈多怕死一个人啊,这么多刺杀还是活到了现在。
“臣妇觉得能嫁进王府,能见到陛下己经是臣妇几百辈子修来的福气,臣妇觉得够了,再贪心些便是多得些钱财。”
皇帝听完她说的话,勾勾唇,笑得很轻蔑。
到底是乡下来的,眼皮子就是薄。
“起来吧。”
声音从头上传过来。
君祈才松了一口气,缓慢地站起来,时间长了腿还有些麻木。
“多谢陛下。”
“听说你刚去山上烧香,遇见刺杀了。”皇帝说的很肯定,“你觉得是什么人?”
沉默了半天,久到皇帝都要失去耐心的时候,君祈才开口,她拿不准皇帝只知道这次刺杀还是连通回门那次都知道。
所以她只说了这一次。
“臣妇不知...但,他们想要我的命。”
皇帝笑出声,“那你觉得和你的好夫君有没有关系。”皇帝又问她。
又和秦有扯上什么关系?
君祈心中有无数个疑问。
“臣妇不知,但是若和他有关系的话,应该不止刺杀我一个。”
“嗯。”皇帝煞有其事地点点头,“秦有整日在刑昭院当值,谁敢在那放肆。”
君祈看见他那么自信的样子,识趣地闭上了嘴巴。
还是少说为妙,既然误会,那就误会吧。
看来这皇帝怕是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在追杀她。
估计觉得追杀她的和想杀秦有的是一伙的吧。
秦有干的什么事啊,又被皇帝惦记又被杀手惦记的。
“行了,你退下吧。”皇帝挥挥手。
等君祈出了门,皇帝就将禁军统领葛坚叫了进来。
“传朕口谕,昈王府实属肱骨,如今被人盯上,派去几队将昈王府给朕重重保护起来。”
葛坚反应了一下,小心翼翼地看了眼皇帝,又匆匆收回视线。
领队下去了。
第二天,昈王府就被禁军重重围了起来,将还在家里的女眷吓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