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心不忍占一部分，主要是不想麻烦。
总不能每次变天她头疼，都得重新派人去接墨涵。
这样麻烦不说，还得每一次都征求小六的意见才能把人接来，一次两次就罢了。
次数多了，小六势必不会同意。
所以还不如这一次直接留下小四，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墨涵低声谢恩，站起身，瞄了太后一眼，观察到她缓和了不少的神情，心里更加肯定这次她能在宫中长久住下。
“太后娘娘若无事，民女就先退下了。”
太后朝一旁的白清招了招手，白清走上前，“太后娘娘有何吩咐？”
“你让人把偏殿清理干净，让她住进去。”
白清看了墨涵一眼，回道：“偏殿一直很干净，奴婢现在便可带墨姑娘下去休息。”
太后娘娘的这话看似简单给墨涵安排住处，了解她的白清却明白。
从太后问墨涵是否怨她时，心里便动了想把墨涵留下的念头。
“去吧！”
白清躬身退了下去，带着墨涵走出慈宁宫，沿着长廊走到偏殿。
墨涵思绪还沉寂在接下来如何和太后亲近一事上，听到白清说到了，才回过神。
“多谢白清姐姐。”
她态度谦卑，声音温和，若不是了解她之前做的种种事，白清兴许还会怜悯她。
“墨姑娘不必客气，等会儿我会调两个宫女过来伺候你，你有需要，直接告诉他们就好。”
说完这话，白清转身离开。
墨涵福身送她离开，直到她走远，才收脸上的谦卑，换上阴冷的笑。
墨栖月就罢了，白清一个婢子，居然也敢这般轻慢她。
……
白清调了两个宫女去伺候墨涵的同时，吩咐二人盯紧她，别让她生事，这才推门进入太后寝宫。
太后见她进来，睁开眼。
“都安排妥了？”
白清点头，犹豫了一下，轻声开口。
“太后娘娘想留下墨姑娘？”
她和太后朝夕相处，太后对她足够了解，听她问出这话，立即知道她想说什么。
“你不想哀家留下她？”
白清知道在太后面前没有说谎的必要，直接承认。
“是，一棵树，根坏了，即便人们为它装点上绿叶或者花朵，仍然改变不了它已经腐朽的事实。这是太后娘娘对奴婢说过的道理，奴婢一直记在心里。”
墨涵连她外祖母都可以无所顾忌伤害，更遑论是太后娘娘这个褫夺她公主身份的皇祖母。
她这次回来，装成一副无害小白兔的模样，不见得是她真心悔过，而是她学聪明了，选择蛰伏起来，伺机报复六公主和太后娘娘。
“哀家何尝不知道。”
太后轻叹一声，“你做事心细，不是已经派人盯着她了吗？她翻不出天的。”
白清看出太后不愿改变主意，抿了抿唇。
“六公主那边，太后娘娘您有办法说服？”
太后揉了揉眉心，有些烦躁，“没有，小六那丫头是个锱铢必较的性子，来硬的肯定不行，只能软着来。”
“其实太后娘娘可以试一试六公主说的方法。”
白清还是没忍住，说出心里的想法。
其实她还想说六公主根本不吃软，之所以答应太后娘娘接墨涵进宫，只是想太后娘娘的态度，又或者是想看墨涵怎么折腾太后来对付她自已。
可她知道，这话一旦出口，太后娘娘对六公主的那点愧疚便会消失。
“小六胡说你也信？”
太后微微蹙眉，不满稳重的白清竟也会把墨栖月的胡言乱语当真。
“这事以后莫要再提，你等会儿去叫小六过来一起用晚膳。”
她先和她拉近关系，缓和她的态度再提留下墨涵的事，应该会更顺利。
……
墨栖月这边在晚膳前听慈宁宫来人，心里便知道太后打的是什么主意。
她看向紫萝，“让人进来。”
白清走了进来，恭敬行了一礼，道明来意。
“太后娘娘让奴婢来请六公主您过去一道用膳。”
墨栖月站起身，随她边往外走边问。
“皇祖母头疼好了？”
“墨姑娘按摩过后好了不少，现在已经有力气自个儿坐了起来，六公主不必挂心。”
二人一路闲话到慈宁宫，发现墨涵也在。
墨涵恭敬对墨栖月行了一礼，又隐晦对她挑衅一笑，活像她已经胜利了一般。
墨栖月别开眼，越过她走到太后面前，“皇祖母莫不是想让墨姑娘和你我一道用膳？”
太后热络地拉着她坐下，顾左右而言它：“哀家特意问了你父皇，知道这些都是你爱吃的，你尝尝。”
墨栖月顺势坐下，扫了眼桌上的菜肴，确实都是她爱吃的。
她往椅背一靠，不想与太后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道：“皇祖母有事不妨直说。”
这副混不吝的样子让太后热络的笑意僵在脸上，她也是被先皇捧在手心宠的人，现在被一个小辈这般落面，心里的不悦直接被激发出来。
她冷下脸，挥手让边上的人退下，最后视线落在墨涵身上。
“你也退下。”
墨涵本来还想看二人吵起来，听到太后让她也退下，只能压下不甘躬身退了下去。
在墨栖月没来之前，太后已经隐晦对她表明会留她下来。
有太后的保证，墨栖月再有心机又如何，总不能用在太后身上吧！
用不了心机，除非她能治好太后，否则这场谈判，胜利的一定会是太后。
……
其他人都退下，屋里瞬间安静下来。
墨栖月抱着手臂，挑眉看着太后。
“皇祖母连墨涵都支开，看来是想留下她了。”
她的语气不带丝毫疑问。
“你果然知道。”
太后坐到她对面，心里更加认定她说能治好自已是不想墨涵回宫的托词。
毕竟头疼难忍的又不是她，她自然可以随意糊弄。
墨栖月不置可否，站起身，只道：“皇祖母想留下她，我没意见，但后果自负。”
太后有些没反应过来这句后果自负是针对她还是针对墨涵，她叫住墨栖月。
“小六，哀家是你长辈。”
墨栖月勾唇笑了笑，“所以太后娘娘是想倚老卖老？还是说我不尊重长辈？若是倚老卖老，那我同样可以指责你欺负年幼的孙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