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气晴朗，温度却略带寒凉。
李相夷走下楼用膳，瞧见齐桓昨日所说的那对姐妹花，正和一个军官说着话。
他侧身看向一角，齐小桓正与两个人侃侃而谈。
“我们家爷呀，好听戏，我是从他那儿听说的。”
“你们可别说出去啊。”
听他忽悠人，李相夷迈步走过去，拉开椅子坐下。
齐桓发现他的身影，对着他眨了眨眼，又继续说：“这新月饭店，请的可是北平数一数二的戏班子，他们有压箱底的绝活儿，不轻易显露。”
他顿了顿，刻意提高了嗓音：“如果要点戏的话，那必定是要点那出穆柯寨呀。”
“今天晚上，我们爷是志在必得啊。”
李相夷扫了他一眼，轻念了一声。
穆柯寨……
他倒是听红官唱过。
讲的是杨六郎，命孟良搬请五郎，助破天门阵的故事。
特意点这曲子，看来张启山有什么想法。
不过这些倒是与他无关。
今天晚上，估计要听这一出穆柯寨了。
拍卖会明日开始，今日开始热场子。
若是想听戏，必须花钱点戏，顺便让人露露脸，增加名气。
最终以一位军官刘松仁，以五百大洋，最高价点戏，穆柯寨。
随着鼓声响起，李相夷坐在一旁，指尖轻点，仔细倾听。
他单手支着头，扫见张启山己经离开，神色不变。
这出戏，就是故意混淆视听，骗过那些听奴的耳朵。
张启山想去探查一下，药放在何处。
主意倒是一个好主意，可惜了，新月饭店，绝不会把这些东西，放在那么明显的地方。
想来会一无所获。
忽而，李相夷顿住指尖，抬眸看向坐在对面的人影：“尹姑娘?”
“也来听穆柯寨?”
尹新月眼底带着好奇，开口问：“门主，你喜欢听戏啊，这穆柯寨，确实是一出好戏。”
李相夷端起茶，抿了一口：“算是喜欢，说起戏龄，也有十多年了。”
“只听，不会唱。”
他目光带着探寻，见她望着张启山的空座位，主动转移她的注意力：“看样子尹姑娘也是戏迷，平日爱听什么戏?”
到底都是为了二月红的事，也该帮一把张启山了。
尹新月回过神，答道：“霸王别姬，锁灵囊，定军山，昭君出塞……”
“门主你呢，你喜欢哪出?”
李相夷捻起一块糕点，不紧不慢地开口：“倒是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贵妃醉酒倒是不错。”
“不过唱的好的却少。”
尹新月双手撑着头，指尖敲了敲脸：“这个戏曲班子唱的很好。”
“我等会给你点一出……”
她转了转眸子：“你既然和李叔比较熟，应该也猜得出我的身份。”
“点戏对于我来说，很简单的。”
李相夷低头吃着糕点，坦然道：“确实知道，你是新月饭店的大小姐。”
“那日遇见你便知道了，曲如眉……新月曲如眉，再加上你身边的这些人都不简单。”
“这身份并不难猜。”
见尹新月沉默，他抬手推荐：“新月饭店这道豌豆黄不错。”
“我在长沙的时候，也经常吃，不及这新月饭店好吃。”
尹新月回神，依言拿起一块：“那这北平好吃的东西可多了。”
“不光豌豆黄，还有很多宫廷小吃。”
她一边吃，一边介绍：“稻香村的自来红，自来白，大顺斋的糖火烧，口感香酥绵软……”
“我到时候带你去吃一吃，保管让你不虚此行。”
李相夷见张启山进入隐秘的二楼，微微一笑：“日后尹小姐来长沙，我请尹小姐尝一尝长沙的特色。”
“也让你不白来一趟长沙。”
尹新月侧头叫了一个听奴：“将我们这里好吃的糕点都上几份。”
她双手接过茶，低头喝了一口：“长沙也是一座古城。”
“名胜古迹也很多吧？”
李相夷点头回：“名胜古迹倒是不常去。”
“尹小姐会经常独自去皇宫吗？”
尹新月连忙摇头：“那些地方，从小玩到大，早腻了，每次有什么客人，我爹都让我带人去转一转。”
“我去的次数，数都数不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