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山花烂漫，春风吹拂，天地间勃勃生机。
李相夷下车之后，先带着张起灵去吃东西。
“木戳戳，感觉你挺喜欢吃鸡的，看一看当地吃食，有什么特色。”
行走在街道上，张起灵挎着布袋，眼底带着好奇。
南方的风土人情，与北方格外的不同，这里的人己经穿的极为单薄，更有些年岁大的男人，己经打着赤膊。
李相夷找了一家饭馆坐下：“我刚刚买了一份当地的地图，你看……我们得先往这里走。”
“不过路线有点远，需要买马，要不然腿都得溜细。”
他瞥见张起灵倒在手边的水，抬眸问：“你会骑马吗？”
张起灵嗯了一声：“会的。”
李相夷感慨起来：“你们家族的培养这么广泛。”
“我还以为就我涉猎广泛，什么都会尝试一下。”
他端起水抿了一口，不禁对这个张家更好奇了些。
也不知道张家到底做什么行当的，木戳戳会的这般多。
待饭菜上桌，一阵香气扑鼻。
张起灵目光落在一道菜上，眼里带着探寻：“这是?”
李相夷扫了一眼菜，慢悠悠地开口：“能不能把话补全，你得问这是什么菜?”
“什么什么这是。”
他抽出筷子递给他：“白切土鸡，皮清黄肉。”
“看见蘸酱了吗，蘸着吃。”
张起灵恍然点头：“没有吃过。”
“没有吃过，就尝一下，这家店还有荷香鸡，纸包鸡。”
李相夷夹了一块给他：“你看喜不喜欢吃。”
他看向香芋蒸排骨，夹了一块，抬眸见张起灵的神色，看样子是挺喜欢吃的。
两人吃过饭之后，去集市买一些耐放的吃食，随后买了两匹马。
李相夷牵着马走出城门，摸了摸马头：“这么过去，我们估计得用一个月，才能到达那个叫巴乃的地界。”
“听说沿途匪寨比较多。”
张起灵平淡地回：“我可以保护你。”
他顿了一下，又说：“不会让你受伤。”
相处这么久，他并没有看见李相夷出手，只知道有些内功。
有内功，与身手好，是两件事。
李相夷觉得这个话比较新鲜，歪头一笑：“行啊，那你记得保护我。”
“毕竟我的身手没你好。”
他心情愉悦地翻身上马：“那出发。”
张起灵点了一下头，利落地上马。
两匹马极速地往前奔去，如同离弦之箭。
三日后，是一个晴朗天。
李相夷勒马而停，目光落在路边的百姓身上。
这些人身上都带着东西，不少连棉絮都用板车拖着，显然是逃亡。
他朝着一个男人问去：“这是发生了什么？”
男人用衣袖捂着口鼻：“我们村周边，都有疫病，死了不少的人，你们别过去了。”
听见这些话，张起灵驱马来到身侧：“绕路吗？”
李相夷摸出地图看了一眼：“绕不开，你看，一绕就远了。”
“起码多几日的功夫。”
他思索片刻，从身上摸出瓷瓶，倒出一粒丹药：“你把这个吃了。”
张起灵并没有接：“你吃，我不会有事。”
李相夷眉梢微挑：“就那么笃定?”
“别废话，到时候得了疫病麻烦。”
张起灵想说自己的血液特殊，但见李相夷如此坚持，为了让他放心，吃下了这枚丹药：“你呢？”
李相夷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我不会有事。”
他颔首道：“去前面看一看。”
“好的。”
一路上全是离家的人，不少人伴随着咳嗽声。
此刻，村子里寂静一片，什么声音也没有。
李相夷翻身下马，往一户人家走去：“这是什么疫病，都撤走了。”
他又转了一圈，想找具死尸，看一看到底是什么疫病，能不能治。
没多久，张起灵从角落走过来：“那边有人。”
李相夷来到一个茅草屋旁，地上躺着一个人，脸色苍白，脖颈有红线。
他支起男人下巴看了看：“这是什么疫病?看着好像中了毒。”
张起灵蹲下身查看：“能救。”
男人缓缓睁开眼，虚弱地看着两人，动了动嘴，想说话，却说不出一字。
张起灵拿出针，滴了一滴血落在男人的嘴里。
李相夷打量着男人，皱了皱眉：“木戳戳，你说这场疫病，是什么疫?倒是听说过鼠疫，这种倒是少见。”
他拿起男人的手，眉头一皱，随后低头敛了神色。
看样子是个练家子，虎口有茧，不是握刀握剑所致……
倒是有几分像城门大兵手里握的武器。
这人是军人。
张起灵的一滴血落入男人的嘴里。
没多久，男人的脸色逐渐好了不少。
他目光淡淡地看着男人，起身没说话。
男人显然也发现自己的身体不一样了，撑着坐正道：“你们是世外的异人？”
他低头重重咳了几声：“你们如何称呼，来日我必将报答。”
“若是不方便说，也让我知道恩人姓什么。”
张起灵对于他的报答并不感兴趣，只是淡淡地回道：“我姓张。”
男人低头默念了一声，抬头注视着他：“张……”
他淡淡一笑，眼底带着感激：“你们瞧着年纪尚小，就有这般大的本事。”
“多谢相救。”
李相夷扫了一眼男人，冷淡道：“既然好了，我们就走了。”
他拉过张起灵，压低声音评价：“看着不像个好人。”
两人打马离开，扬起些许灰尘。
首到身影消失在尽头，男人才缓缓收回目光：“这两个小鬼，年龄瞧着也不过十三西岁……这等乱世，也敢独自出门，想来当真有几分能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