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有说有笑的喝了半坛酒,有下人来报。
“爷,齐爷来了。”
李相夷有些意外地挑了一下眉:“齐小桓怎么来了?”
吴老狗面露思索:“估摸着,也是为了佛爷那一件事。”
“长沙城谁不知道,他那个铺子,背后站着的人是你。”
待人走进来,齐桓身旁还立着一个人,正是散了场的二月红。
来人显然在吴老狗的意料之外。
他起身走过去招呼:“今儿来了一个新鲜人。”
听着几人的寒暄,李相夷单手撑着头,有些微醺,白皙的脸上敷着一层淡淡的红晕。
“门主。”
齐桓拉开椅子坐下:“我说怎么找不着您人呢,合着在狗爷这里喝着酒。”
吴老狗侧头对着管家吩咐着什么,再次坐回主位:“我得了一壶好酒,邀门主来品鉴品鉴。”
“你们两个试一试。”
他看向二月红,想到什么,略带可惜:“红爷要唱戏,这嗓子得护着……”
二月红笑着示意斟满:“偶尔喝一点没什么。”
“几位难得聚一起,也不能扫了兴。”
几人热闹的共同喝了几杯,场面分外的和谐。
李相夷抬手夹着菜,抬眼揶揄:“这红爷,与齐爷,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莫非来偷老狗的狗?”
齐桓愣了一下,开怀一笑:“门主,你是真的醉了。”
“谁敢偷他的狗啊,一个个宝贝的跟儿子一样。”
“要说能动他狗的,也就你啊。”
“三寸丁都乐意让你抱。”
二月红也笑了起来:“我怕狗爷放狗咬我。”
李相夷笑了,笑意越来越浓:“偷狗的时候,我帮你拖住老狗,你们从后门来。”
“到时候,我们三个人被他的狗追,成为城内的一大乐事,第二日就能上报。”
众人一片哄笑。
齐桓喝了一口酒,见下人将菜撤下去,上了新菜:“中间这个菜,是个时令小菜,平常难以吃到。”
李相夷夹了一块蘑菇:“算命的,今日来找我干什么,也是因为那佛爷的事?”
齐桓愣了一下,随后下颌一抬:“红爷,你看看,咱门主跟个人精似的。”
他指了指一个菜:“狗爷还特意炒一个藕片,多余了。”
“咱门主的心眼子一锅炒不完。”
闻言,吴老狗夹了一筷子藕片:“那我得多吃一点,以形补形。”
“就缺一点心眼子。”
二月红一听,也朝着藕片下手:“那我也不能落后,到时候被卖了,还在替门主数钱。”
李相夷见三人打趣自己,无奈地摇头:“方才老狗也说起这个事。”
“我的意思是,他能带着你们赚大钱,自己乐意呢,就跟着他混。”
“我西顾门不是以盗墓发家,与你们的行当,还是有区别的。”
“帮不了什么大忙。”
他刻意顿了一下:“与那佛爷可以合作,但需要留一个心眼。”
“如今时局变化万千,日本人虎视眈眈,若是有朝一日出了事……能否保下你们不好说。”
“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你们跟着他倒斗,跻身成为长沙城的大家,也别忘我今日所说的话。”
“勿忘初心,居安思危。”
见几人不说话,李相夷端起酒:“话呢,我今日撂下,日后哥几个有个什么麻烦,也能来找我。”
“但是没听我的提醒,在河边湿了脚,我也救不了你们。”
三人思索片刻,缓缓抬眸,眸光交织。
这番话说的极为真挚与坦诚。
齐桓倒了一杯酒,对着李相夷表态:“我的命都是门主你的,今日的话铭记于心。”
“不论未来如何,管他什么佛爷,我齐桓只认西顾门。”
二月红与吴老狗相视一笑,一同举起酒杯:“只认西顾门。”
李相夷见他们作出决定,也回了一杯:“那祝几位财运亨通,诸事顺遂。”
齐桓笑着陪了一杯:“门主,你抢我的话。”
“话不就是让人说的。”
酒过三巡,几人都醉了。
齐桓不知什么时候,坐在了李相夷的身侧。
他迷瞪着眼,低头倒酒:“敬门主……”
李相夷接过酒,喝了下去:“你这酒量……也不行。”
齐桓撇了撇嘴,极为不认同:“谁说的?”
吴老狗坐在他的右侧,也端着酒:“这女儿红……居然这么醉人……”
对面的二月红,己经喝趴下了。
天色己晚,灰蒙蒙的一片。
陈皮迈步走进来,瞧见吴老狗与齐桓,一人一边,枕着李相夷的肩膀,醉的不省人事。
他复而看向二月红,侧头让人将他扶回去。
吴家的人见有人主持场面,走上前扶吴老狗与齐桓。
陈皮扶起李相夷,一脸嫌弃:“喝这么多酒,醉死算了。”
李相夷警觉地睁开眼,见是陈皮,摇头晃脑:“你师父……在那……”
他看过去,皱了皱眉:“你师父不见了。”
陈皮扶着他往外走,没好气地说:“你小心一点……”
“别摔死了。”
李相夷脚步踉跄,轻轻嗯了一声:“哦……我小心一点。”
“我……走的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