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相夷赶过去的时候,人己经在火葬场成为一堆骨灰。
他敛着悲伤,目光落在那个骨灰盒上,昂起头眨了眨眼。
仿佛昔日让他抱三寸丁的人,依旧还在眼前。
张起灵侧头看向身侧,紧紧捏着他的手,将人拉了出去:“夷哥,老狗……也算是得了善终。”
他眼底暗藏着水泽:“或许来生,定然是事事顺心,不用经历那样的日子。”
李相夷忍着情绪,别过头,眼角还是悄然滑落一滴泪:“那天,他在我耳边说……”
“这些年他一首盼望着我来看他……他却没脸来见我。”
“他很开心我能来送他一程。”
“若是当年他听了我的话,或许就不是这样的结局。”
“可是哪有那么多如果。”
“老狗聪明,他知道我猜到了很多东西……所以没脸来见我。”
“我护了他们那么多年,我又怎么真的生他的气。”
张起灵抬手擦去他的泪水:“我知道……”
李相夷扫见吴家的人出来,侧身敛去情绪,嗓音有几分沙哑:“我们走吧。”
“连最后一面都不曾见到。”
张起灵点了一下头:“好……”
两人回到宅院,都没有说话。
昔日的好友一个个离开,如今只剩下了几个。
当年长沙的那些事,也随着时间,渐渐消失在历史长河之中。
两人却清晰记得那些故去的人,曾经如此鲜活的活着。
二零零三年的二月,院子里的腊梅在枝头绽放,散发着阵阵幽香。
李相夷坐在亭子里,低头看着书,张起灵在身侧烤着肉,桌上放着两杯殷红的葡萄汁。
他尝了一块肉,眉头一缓:“烤的很嫩。”
远处有一个人快步地朝着两人走过来:“主人,战国帛书又出现了。”
李相夷顿下动作:“又出现了,在谁手里?”
元贰轻声回:“在一个古董铺子老板手里,那人叫大金牙,不过他拿着这战国帛书,去寻了吴邪。”
“至于这上面记载着什么东西,属下便不得而知。”
李相夷示意他先下去,低头思索着:“当年的九门因为战国帛书,损失惨重……如今又现世。”
他将书合上,随手放在一旁:“莫非这么巧合?”
张起灵低着头思忖:“那上面究竟记载着什么?”
李相夷端起酒,抿了一口:“当年的裘德考,想探索矿山的陨铜,陨铜却被张家人收回。”
“他似乎一首都在寻求长生……老狗那么多东西不骗,偏偏盯上了战国帛书。”
“甚至为了以绝后患,将他们举报。”
“这上面的东西,往小了猜,是宝藏,往大了猜,是否与长生有关?”
他恍惚了很久,才轻轻地笑了起来,轻声说:“若是事关长生……我们还真的得插一手,看一看这帛书上面记载的,究竟与张家有没有关系。”
就在两人说话间,夏炎捧着一件东西走进来:“爷,这是吴家三爷,遣人送来的东西,说是给张爷的。”
张起灵打开木盒,里面躺着一把刀,眉头一蹙。
他将刀拿出来,抚摸着花纹:“居然是这把刀……”
李相夷抬手接过:“是我当年查看的那一把,刀是好刀……至于人……”
不好说了。
他将刀丢回木盒:“用料不常见,但也并非没有。”
“什么死人的东西,都来送给你张爷。”
李相夷皱了皱眉:“他还说了什么?”
夏炎瞥了一眼刀,回道:“倒是没有说什么,说是张爷看见了,自然明白的。”
他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张起灵:“吴家三爷还没有走。”
李相夷眉心微蹙:“你将人请进来。”
他坐下又道:“打盆水来,我要净手。”
候在亭子外的门人听见这话,连忙回神:“是。”
张起灵神态自若地坐下,继续烤着肉:“这是张家的刀,他想拿这把刀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