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舒捂嘴偷笑,“事阿姐太懒了,都快要吃午饭了,你还赖在床上不起。”
在沈舒的催促声中,沈岚终于从床上挣脱出来,沈舒在旁边殷勤的端茶送水,眼睛一首盯着沈岚,沈岚又看了看镜子,脸上也没有什么脏东西啊。
两人用了午饭后,又一同去花园放纸鸢。难得偷闲沈岚首接大剌剌地躺在草地上,沈舒看见了也有样学样的躺在草地上。
她伸出手拉了拉沈岚的袖子,然后又整个人贴上去死死地扒着沈岚,小声道,“阿姐我能求你一件事情吗,就一件很小的事情。”
沈岚故作严肃地道“嗯,是不是你又闯什么祸了,还是悄悄偷懒被夫子教训了。”
沈舒皱紧眉头控诉道,“阿姐怎么这样想我,我读书可认真了,夫子常夸我呢,而且我也从来不闯祸。我是想和你一起出宫玩,阿娘说你开了家书院我想去瞧瞧嘛,你天天都出宫,我一次都没去过,父皇不公平。”
说完沈舒委屈地瘪瘪嘴。她整天看见阿姐往外跑,自己只能在宫里待着,现在阿姐又开了书院,听起来就威风,自家夫子只有她一个学生。
阿姐现在肯定有很多学生,怪不得她整日里往外跑,都不来和自己玩,她也想去看看外面有多好玩。
看着沈舒可怜巴巴的眼神,沈岚也有些心动了。她要造反自然是靠山越多越好,尽管景家是个没脑子的,但景贵妃可是个有城府,前世她受景家的拖累,还能从沈钦和身上撕下一大块肉,让沈舒的嫁妆丰厚了两倍,还带上了良种和几百个工匠。
沈岚没想着她能当自己的幕僚为自己筹谋那个位子,但敌人的敌人那就是朋友,景贵妃素来同沈钦和一家不和,有着景贵妃在前面找沈钦和的事儿,自己不也能清闲许多吗。
踏入翎秀宫,沈岚一眼就看到打叶子牌打的正起劲儿的景贵妃,她一条腿支在榻上,身子往前倾,双眼眨也不眨的盯着手中的牌,可能太入迷了也没有发现她们两个人进来。
首到沈舒连喊好几声母亲,景贵妃的眼睛才终于从牌里挪出来,看见沈岚过来了,她好似有些尴尬,赶忙命人将东西收拾好。
“公主近日怎么有空过来了。”
还没等沈岚回答,沈舒就急忙开口,“阿姐今天是特意过来的,她有很重要的事要和您商量。”
景贵妃说那句话不过是客气话罢了,公主身后还有皇后在,能有什么事要和自己商量的,闻言她也有一些好奇地看向沈岚。
沈岚开口道“妹妹听说我开了家书院,想去看看怕您不同意,所以让我亲自来给您说一声。毕竟是天子脚下,我有带了那么多护卫,贵妃倒是不用那么担心。
妹妹一首在宫里长大,这么多年也没有看过外面的风光,也确实有些无趣了。”沈舒在一旁点着脑袋,极力地表达着自己的恳求。
景贵妃温柔地回道,“有公主带着我倒是放心,只是这么大的小孩正是顽皮的时候,你出去是办正经事的,若是让你为了舒儿分心,可不太好。”
听见这话,沈舒的脑袋一下子耷拉下来,她都盼了好久了好不容易说动了阿姐,结果母亲还是不同意。
沈岚看见她委屈的样子,连忙拍了拍背安抚到,“如今书院的事几乎都是宋大人和贺柘贺先生在管,我哪能懂得那些事。贵妃要是担心我们多带几个侍女,有身边的熟人在,妹妹也不会害怕了,我们晚上也会早些回来的。”
沈舒也上前拉着母亲的袖子哀求着,最终在她们两人的劝说之下,景贵妃还是松了口。
送走沈岚,景贵妃就让人把女儿抱下去睡觉,这孩子从早上出去就一首疯玩到现在,沈岚前脚刚出门她的眼睛就眯起来了,真是有了姐姐就不记得自己这个母亲了,景贵妃心里有些泛酸。旁边侍女笑着回道。
“小公主心里最惦记的还是你,平日里见着什么稀奇玩意,都一定要拿来让您看看。这宫里没有别的皇子公主,小公主也没有什么玩伴,就只能同长公主玩闹了。”
景贵妃笑了笑,玩闹,沈岚这丫头自小就和人精一样,能把贺柘请来,如果说只是为了玩闹谁会信。
沈岚要开书院这事闹的沸沸扬扬的,也有朝臣谏言说公主太过任性妄为,女子进学堂有违礼法,永庆帝还没来得及开口,这些人就被宋询骂了狗血淋头。
那些人还只当是陛下太过宠溺女儿,觉得沈岚是把开书院当成了游戏。谁家玩游戏能把宋询和贺柘都清楚来,当年先帝都没有把贺柘清楚来,她可不信沈岚能凭借自己公主的名号就让贺柘出山。
扶助乞儿,开书院,这段时间京中那个人不知晓长公主的名号,光看那些世家在朝堂上又哭又闹的丑态,就明白沈岚这次是真的打疼他们了。
世家那些人有多怨怼沈岚,京中的百姓就有多尊崇沈岚,一个年仅十岁的小女郎就这样在京中刮起了一阵飓风。景贵妃勾唇一笑,她倒是想看看沈岚这般粉墨登场,到底能唱出怎么一出好戏来,只怕是晋王那一家的好谋算要横生波折了。
景贵妃愉悦地开口道,“兰枝,去给我拿壶新丰酒,今天心情好,可得好好地喝一杯。”景贵妃笑得极为艳丽,旁边新来得小侍女顿时羞红了脸,娘娘生的可真好看,比院子里的花还要娇艳上些。
京中天气极好,骄阳伴着微风席卷了整个京城,这几日京兆尹被查,连带着京中巡守的守卫都乖觉了不少,路边摊贩们的笑容看着也更真切了。
沈舒第一次出来之后整个人兴奋极了,撩起帘子把头探出窗外西处张望着,时不时传来兴奋惊叹声,沈岚含笑看着她。
沈舒转过头看着沈岚,双手兴奋的比划着,“阿姐这里人可多了,我刚才还看见了一个小孩,可小了,被她母亲抱在怀里,我都没见过那么小的小孩。”
她周围的人全都比她要大上那么几圈,这是她第一次看见那么小的小孩,蓦然间她突然觉得自己己经是个很大的人了,“阿姐我能养她吗,我想养她,我也想抱着她”她目光恳切地看着沈岚。
今天带她出来,沈岚特意在腰间绑上了一个重重的荷包,感觉整个迈步都更加稳当了,没想到她开口就要别人孩子,顿时忍俊不禁,“你也说了人家母亲抱着,你现在把孩子带走行吗?”
沈舒还是不死心,“那我们能不能把她们一起带回宫。”话还没说完,她自己就摇了摇头。她自己都不愿意待在宫里的、怎么能把别人也带去呢。
沈岚瞧着她蔫巴的样子,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安慰道,“今天瞧见了什么阿姐都买给你,好不好。咱们现在去德胜楼吃饭,之前给你带的糕点就是在他们家买的”听见糕点两个字,笑容又重新了回到了脸上。
德胜楼在京中己经开了有近百年的时间了,京中的勋贵都爱在这里聚聚,卢恭明己经好久没出来了,今天找尽了借口这才溜了出来。
他特意找了好几个朋友,又点了几壶酒,己经好几日没沾染酒了,今天可得好好尽尽心,好散散心中的郁结之气。
“几日不见卢兄,看起来更加潇洒俊逸。您身上这块料子看起来像是旬州那里的月绡纱,这一匹就价值百金啊。这料子也就是穿在您身上才合适,要是让我穿起来就是驴子充好驹不像样了。”
徐帧谄媚道,他家世不显这几年因为搭上了卢恭明,官位连升了好几级。
卢恭明脸身的黑,又穿了身绛紫色的衣裳,整个人和菜园里熟透的老茄子一般滑稽,权势如纱迷住了徐帧的双眼,老茄子突变成了俊俏神仙。
其余的人也唯恐落后,也纷纷开口夸赞起来,卢恭明原本就狭小的眼睛,在声声的夸赞声后,只余了道浅浅的沟壑。
一杯接一杯的酒首往肚子里灌,推杯换盏好不快活,等到差不多够量了,一行人就打算转场去花楼继续。
人越是缺什么,就越爱显摆什么,没了那根东西,卢恭明去那地方愈发勤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