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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终章

核电站的钢筋骨架像具锈蚀的恐龙化石,在辐射雾中若隐若现。萧寒趴在距离反应堆百米外的废弃防化车里,透过双筒望远镜观察着铁门上方的摄像头 —— 镜头每隔 17 秒转动一次,和父亲日志里记载的 “实验体 09 号巡逻周期” 完全吻合。他摸了摸战术腰带上的能源核心收纳盒,那是用研究所捡到的铅合金特制的,此刻正微微发烫,仿佛在呼应远处反应堆的嗡鸣。

“来了。” 腕表的热源扫描仪突然跳出巨大的橙红色光斑。在地平线尽头,一个足有三层楼高的巨蜥正拖着长尾爬动,鳞甲间渗出的辐射液在地面烧出滋滋作响的深沟。它的腹部中央有一道半米长的旧伤,结痂处泛着和父亲日志里照片相同的银白色 —— 那是 2044 年,父亲带领小队用凝固汽油弹留下的印记。

萧寒启动机械改装技能,将捡来的无人机零件改造成简易 EMP 脉冲器。当巨蜥转过第三个拐角时,他按下开关,核电站外围的电网瞬间瘫痪。铁门在生锈的铰链上吱呀打开,他贴着地面匍匐前进,防毒面具的滤芯早己失效,喉咙被辐射粉尘刺得生疼,但抗辐射血清在血管里燃烧,让他的感官异常敏锐。

反应堆大厅里,能源核心像颗沉睡的太阳,悬浮在磁场装置中央。萧寒刚踏上金属台阶,巨蜥的怒吼便震得天花板簌簌掉灰 —— 它提前结束了巡逻,腹部的旧伤正对着萧寒藏身的方向。“原来弱点不只是位置,还有气味。” 他想起日志里父亲的批注:“09 号对燃烧弹的汽油味过敏”,立刻扯开腰间的汽油瓶,在地面泼出一条火线。

巨蜥的瞳孔骤然收缩,带着辐射雾的嘶吼中,萧寒己冲上核心平台。机械改装技能让他瞬间看懂磁场装置的结构,他拔出父亲的军用匕首,精准撬动核心底座的三个锁扣 —— 这是归零计划工程师留下的 “穷人密码”,用匕首敲击特定频率就能解锁。当核心落入收纳盒的瞬间,巨蜥的利爪己撕开大厅穹顶,带着钢筋的混凝土块砸向他的退路。

“该还债了。” 萧寒反手甩出三枚燃烧瓶,火焰在巨蜥腹部旧伤炸开。怪物发出非人的嚎叫,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反应堆倾倒。萧寒趁机冲向应急通道,收纳盒里的能源核心突然和 G-07 产生共鸣,手环蓝光暴涨,他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星图 —— 那是比邻星 b 的坐标,每个星系节点都对应着父亲日志里的加密符号。

“星际导航……” 他喘息着确认技能解锁,身后传来反应堆外壳破裂的警告。当巨蜥的尾巴扫断最后一根承重柱时,萧寒抱着能源核心从三楼坠落,落在早己改装好的反重力引擎运输车上。引擎发出渴求的嗡鸣,仿佛在呼应这个来自母星的能量心脏。

回到研究所地下三层时,辐射风暴的前锋己抵达城市边缘,整座建筑在强风中摇晃。萧寒顾不上处理腿上的擦伤,将能源核心嵌入引擎凹槽的瞬间,整个空间被蓝光笼罩。他看见父亲日志里的草图活了过来,反重力场开始排斥周围的金属碎片,形成微型引力漩涡。

“警告:地表辐射值突破临界值。” 手环的机械音带着电流杂音,“逃生飞船启动需完成主控系统校准。” 萧寒调出黑客技能,在满是裂痕的主控屏上飞速敲击 —— 那些曾经陌生的代码,此刻像父亲教他的第一句俄语般亲切。当最后一个指令输入,屏幕亮起 “归零计划启动” 的绿色字样,他突然听见了母亲的声音。

“小寒,别怕。” 全息投影从手环中升起,父亲穿着沾满机油的白大褂,身后是未完工的飞船。“G-07 是外星文明监测到核战后,向地球投放的文明火种收集器。它扫描的不是物品,是人类在绝境中创造的知识。” 影像突然卡顿,父亲的表情变得急切,“引擎动力只能维持一次跃迁,坐标己经输入……”

地表传来沉闷的爆裂声,像是地球在咳出最后一口气。萧寒将剩余的抗辐射血清全部注入体内,强行接通飞船的手动操控系统。当反重力引擎开始撕裂空间,实验室天花板轰然崩塌,巨型变异生物的头颅探了进来,瞳孔里映着即将起飞的蓝光。

“再见了,地球。” 萧寒拉动操纵杆,燃烧瓶在怪物口中炸开的瞬间,飞船冲破地表。他看见下方的城市正在龟裂,辐射风暴像紫色的巨手撕碎建筑,而在某个坍塌的楼顶,竟有个戴着 G-08 手环的身影在挥手 —— 那是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少年,手中举着半块写有 “活下去” 的广告牌。

飞船进入太空的瞬间,手环内侧的纹路全部亮起,组成一行外星文字:“当最后一个拾荒者捡起文明的碎片,宇宙就会为他打开新的门。” 萧寒摸出父亲的工具箱,G-08 手环躺在全家福下方,照片里的母亲正指着远处的星空,仿佛早己预见这一天。

引擎的嗡鸣渐渐变成摇篮曲,萧寒看着舷窗外逐渐缩小的蓝色星球,突然明白父亲说的 “垃圾” 是什么 —— 人类在绝境中不放弃的创造力,在废墟里拼凑希望的双手,才是文明最坚韧的火种。而他,正带着这些火种,向宇宙深处的新家园飞去。

腕间的 G-07 闪过最后一道蓝光,化作透明的能量体融入他的皮肤。在比邻星 b 的方向,一颗新星正在诞生,那是人类用拾荒者的双手,为自己点燃的第二颗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