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武二年九月初九,松潘卫的大乘寺钟声裹着血腥。朱雄英的皂靴刚踏上经堂石阶,十二盏酥油灯突然爆裂——飞溅的灯油在《卫藏全图》上蚀出火舌,正吞没朵甘都司的位置!
"陛下!噶玛巴活佛的坐床仪轨有异!"乌思藏宣慰使话音未落,鎏金法螺突然自鸣,吹出的竟是晋王妃薨逝时的哀乐!
朱棣的玄甲剑劈开经幡帷幕。镇西军刚封锁寺门,三百名诵经喇嘛突然眼泛幽蓝——手中转经筒迸出淬毒银针,将《大明混一图》钉在经柱上,针尾赤绳与五年前晋王寿宴的宫灯穗同源!
"好个借佛行凶。"朱雄英银枪挑破唐卡,褪色的文成公主画像下,竟是用朱砂标注的九边布防图!鎏金颜料遇血显形,缺失的肃州卫位置赫然盖着"晋"字私印!
五更鼓声撞碎法号。后殿方向突传梵唱,朱雄英踏着燃烧的《甘珠尔》经卷冲入密道。焦黑的柏木箱中,二十八具番僧尸首呈金刚坐姿——每具天灵盖插着的金刚橛上,都刻着朵颜卫密文!
"报——!"浑身爬满诡异符文的洮州信使撞破经堂,"岷州卫三千将士毒发!"呈上的塘报突然渗出金色液体,藏文在酥油灯下扭曲:"重阳日,佛涅槃!"
大昭寺法鼓穿透地宫。张辅的陌刀劈开坛城沙画时,十二幅《时轮金刚》唐卡突然自燃——灰烬中显出的不是曼荼罗,而是晋王府操控的茶马道暗桩分布图!
九月初十夜半,朱雄英独坐残破的时轮殿。月光突然染成血色,三百盏人皮灯笼从地宫升起——灯面刺着的《茶马密约》,遇风显出的竟是户部十三位要员的血指印!
"陛下!"工部主事突然跪呈鎏金嘎巴拉碗,"打箭炉的茶膏......"话音未落,七窍突然涌出金色血液。碗中《茶经》残页迎风展开——"茶佛双修"的朱批下,压着晋王府与噶举派三十年的转世灵童买卖契!
惊雷炸响时,朱棣的八百里加急踏碎转经筒。染血的战报裹着半截人骨笛:"臣截获乌思藏敢死队,经书夹层......"残缺的"吽"字真言突然渗血,笛孔暗藏的名录竟与五军都督府阵亡将士簿严丝合扣!
"破障!"朱雄英剑锋劈断金刚铃索。玄甲卫的铁钩拖出坛城沙时,三百颗天珠倾泻如瀑——每颗蚀刻的《摩诃般若经》背面,皆是晋王余党渗透九边军镇的路线图!
"好个以佛为刃。"年轻帝王突然扯过噶举派上师,"爱卿可知新供的佛像,为何独缺智慧剑?"撕开的《造像量度经》中,半幅晋王府控制的军械图突然显形——所有标注佛寺的位置,皆是九边火器库所在!
五更鼓歇时,打箭炉突降血雨。塘报夹层里掉出的《伏藏经》突然返潮,血渍在月光中拼出代王绝笔:"臣等为陛下备好十二法界——"残页背面的坛城图案,显露出松潘、雅州、黎州、碉门、河州、洮州、岷州、临洮、巩昌、秦州、汉中、肃州十二处"佛兵"营寨!
朱棣的玄甲战旗突然出现在时轮坛城。镇西大将军剑锋滴血,马鞍下铁笼里的苯教法王突然狂笑——其额间天眼刺青突然开裂,露出半枚晋王府死士的黥印!
"西叔的剑,可斩得尽这因果轮回?"朱雄英突然掷出传国玉玺。缺角嵌入坛城中心的刹那,十二幅唐卡轰然焚尽——飞溅的鎏金灰烬在血雨中凝成八个梵文:
**业火焚罪,佛国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