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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九边邪

洪武三十一年二月初九,代王府地窖的霉味裹着血腥首冲鼻腔。朱雄英的银枪挑开最后一具倒悬的尸首时,冻结的血珠簌簌而落,在火把下映出《军户黄册》上褪色的"大同镇"字样。

"这些是五年前的战殁将士!"张辅的陌刀劈开尸首棉袍,露出胸甲内衬的晋王府密印,"兵部造册的阵亡名录,竟被偷改成勾军逃卒!"

朱棣的剑柄重重砸向青砖:"查!给朕把兵部武库司的簿册搬来!"玄甲卫撞开地窖暗门时,成捆的佛郎机铳管轰然倾泻,铳膛内壁"洪武二十九年制"的刻痕犹带血锈。

纪纲的绣春刀突然架在兵部侍郎脖颈:"说!这批军械如何进了代王府?"刀刃压出的血线未干,一支淬毒弩箭己洞穿侍郎咽喉——箭尾缠着的赤绳,与东宫除夕宴的酒坛封绳同色!

"追!"朱雄英的白蟒箭射穿地窖气窗。檐角积雪簌簌而落,刺客的皂靴在瓦楞上擦出火星,靴底纹路竟与五年前东宫刺客遗留的足迹严丝合扣!

五更鼓声撞破死寂,通政司方向突腾狼烟。朱雄英踏着《赋役全书》残页冲入火海,焦黑的铜匮中滚出半枚玉珏——插入户部暗格的刹那,三百口铁箱破墙而出!

"开箱!"朱棣的衮服扫落冰碴。撬开的箱内不是税银,而是腐烂的《河防考》——"黄河堤坝埋尸八万"的血字下,工部尚书私印正被蓝血蚀成白莲纹样!

江面冰层突然炸响,十二艘蒙冲战船撞破秦淮河道。朱雄英的银枪刺穿首船桅杆,坠落的《九边布防图》上,居庸关要塞处赫然插着代王府的狼头令旗!

"好个明修栈道!"朱棣的剑锋劈断船板,泻出的不是军械,而是成捆的盐引——每张背面都摁着朵颜卫巫医的狼爪印,"晋王借盐道洗白军械银,代王用边关换蛮族铁骑!"

奉天殿蟠龙柱突然龟裂,都察院御史王礼突然暴起:"臣有本奏!"撕开的朝服下摆露出漠北刺青,七窍涌出的黑血染红奏折。朱雄英的枪尖挑开其蹀躞带,暗格里滑出的赤金酒壶,壶底"洪武二十五年"的刻痕正渗出砒霜!

"陛下!宣府急报!"斥候的嘶吼裹着血腥撞入大殿。塘报夹层里掉出的染血襁褓上,"昭武"绣线的金丝正被毒血蚀断——正是朱雄英满月时裹身的织锦!

栖霞寺钟声轰然炸响,老方丈的禅杖撞碎地窖冰层。三百卷蓝玉案密档破土而出,每卷"谋逆"字样下都压着朱标批红的"准"字!

"贤侄现在信了?"朱棣突然拽过朱雄英护腕,剑锋划破旧疤。黥印在血光中扭曲成朵颜卫图腾:"蓝玉亲卫的验军印,专为辨识换命的婴孩!"

玄甲卫的铁蹄踏碎长街时,代王府马厩突然暴动。三十匹战泛幽蓝,鞍具夹层里藏的漠北火磷遇风即燃,将《军户黄册》残页烧成"九边同焚"的图腾!

"报——!太原军械库炸了!"亲卫的嘶吼混着雪崩传来。朱雄英的白蟒箭射断檐角铜铃,坠落的铃芯里嵌着的半枚螭虎佩,正与孝陵暗格缺口严丝合扣!

五更鼓歇时,江心浮起十二尊青铜跪像。朱棣的剑锋劈碎首像面甲,露出的竟是蓝玉枯骨——战甲内衬缝着的血诏突然展开:"臣以死证,标借白莲乱九边!"

残阳如血中,朱雄英独坐玄武门箭楼。冰层下突然浮起具缠满白莲经幡的尸首,心口金剪的"洪武二十五年"铭文,正被血水蚀成他胎记的纹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