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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残龙烬

孝陵祭坛的青铜鼎在雷火中轰然炸裂,朱雄英的银枪挑开鼎中飞出的半截玉玺时,九边十七卫的烽火台突然转向——狼烟在空中拼出朵颜卫密令:"真龙现世,万军同焚!"

"贤侄可知这玉玺缺角的来历?"朱棣的剑锋劈碎坠落的铜鼎残片,"标兄当年熔了三百湘王亲卫的镣铐,专为此刻铸的弑龙刃!"

礼部侍郎突然暴起,祭服大袖扫翻青铜香炉。朱雄英旋身避开飞溅的砒霜香灰,却见炉底暗格中滚出半卷《军户黄册》——"大同镇"军籍处的勾画标记,竟与晋王府灭门案的血指印严丝合扣!

"王爷!居庸关破了!"斥候的嘶吼混着血腥撞入祭坛。朱棣扯开塘报夹层,掉出的佛郎机铳零件上,"潜渊"暗记泛着血光——正是朱雄英执掌的密探代号!

九鳞卫老八的断刀突然劈向玄甲卫:"标殿下要清君侧!"刀刃斩断旗杆的刹那,燃烧的战旗裹着《九龙密诏》残页扑向朱雄英。褪色的"逆"字下,朱元璋的血诏突然显形:"诛伪龙者,封九边王!"

地动山摇间,十二尊青铜跪像破土而出。朱雄英的银枪刺穿首尊跪像咽喉,泻出的不是机括,而是成捆的盐引——每张背面都摁着代王朱桂的狼头印!

"该清账了!"朱棣的剑柄砸碎青砖。密室中三百套东宫侍卫铠甲泛着幽光,护心镜背面"洪武三十五年制"的刻痕刺破雨幕:"标兄连靖难之役的戏服都备好了!"

晋王残部突然从观礼席杀出,为首的将领撕开朝服——心口黥着的九瓣莲纹竟与朱雄英胎记同源!"允炆殿下有令,诛杀逆贼朱棣!"

朱雄英的银枪贯穿敌将咽喉,挑出的东宫令牌突然炸裂。夹层里滑出的半张《河防考》遇水显形:"黄河堤坝埋尸十二万"的血字下,赫然粘着工部侍郎的私印!

佛堂方向突传婴儿啼哭,朱雄英的护心镜应声炸裂。镜背暗格里嵌着的玉珏飞向江心,传国玉玺缺角在漩涡中泛起的金光,正与他后颈胎记裂痕严丝合缝!

"贤侄现在信了?"朱棣的剑锋划破其衣袖,臂上旧伤疤的纹路竟与《军户黄册》勾军标记同源,"你才是标兄换走的真龙!"

暴雨突转冰雹,祭坛地砖在重击下塌陷。朱雄英抓住坠落的染血襁褓,十二尊青铜跪像的眼窝突然喷出硫磺烟柱——每道烟柱中都裹着白莲经幡,幡面绘着的竟是朱标执剪立于血泊的场景!

"截住他!"朱棣的白蟒箭射偏老八的刀锋。九鳞卫残躯撞向祭鼎的刹那,鼎腹裂纹中泻出成捆的佛郎机炮管——内壁的"洪武二十八年造"印旁,阴刻着晋王府铁匠密记!

江心突然掀起赤色漩涡,八百艘蒙冲战船在干涸的河床上显露真容。朱雄英的银枪刺穿首船甲板,坠落的货箱里滚出的不是军械,而是腐烂的《接生录》——"双生子换命夜,蓝玉屠接生婆九族!"

玄甲卫的战鼓撞破雨幕时,佛堂方向升起白莲祭坛。蓝玉的枯骨在坛顶重组,战甲内衬缝着的帛书突然展开:"臣以死证,标借九边焦土葬大明!"

"王爷当心!"亲卫的嘶吼淹没在雷声中。朱雄英旋身踢翻淬毒弩机,箭匣里滑出的半枚玉珏,正与孝陵金棺暗格缺口严丝合扣!

礼部尚书突然癫狂大笑,撕开的朝服下摆露出漠北舆图:"标殿下要焚的不是江山......"他的咽喉被袖箭洞穿的刹那,整座祭坛突然倾斜——三百口铸铁棺材如潮水般涌向地缝!

朱棣的剑锋劈碎最后尊青铜跪像,泻出的铜汁竟在空中凝成朱元璋虚影。老皇帝的手指划过传国玉玺缺角,血诏上的字迹突然扭曲:"逆鳞当剜,朱氏永昌!"

佛堂地缝中突然迸射金光,十二道狼烟在雨中拼成朵颜卫图腾。朱雄英的白蟒箭射入漩涡中心,整条长江突然倒流——八百艘战船甲板上,《九边布防图》正被狼烟寸寸吞噬!

"该收网了!"朱棣突然拽过朱雄英手腕,剑锋刺入祭鼎血水。沸腾的血浆中浮起半卷帛书,朱标的笔迹在火光中狰狞:"老西,这九边焦土便是你的葬身之地!"

晋王府残部发起最后冲锋时,江心突然浮起白莲祭坛。蓝玉的枯骨凌空飞起,战甲缝隙中泻出的漠北火磷点燃了整条江面。朱雄英的银枪刺穿燃烧的襁褓残片,迸射的金光中——

**传国玉玺缺角突然归位,将九边烽火尽数吸入裂痕!**

玄甲卫的最后一支响箭射穿黎明时,朱雄英的胎记在晨光中剥落。十二尊青铜跪像轰然倒塌,裹着《军户黄册》的灰烬随风而起,在孝陵上空拼出朱元璋绝笔:

**"朕以残躯镇山河,敢逆天命者,虽骨肉亦诛!"**

朱棣的剑锋垂入血泊,望着江心浮起的完整玉玺:"这江山......终究要用血来洗!"

残阳如血时,九鳞卫老八的焦尸突然抽搐。心口黥着的"炆"字裂开处,半截未燃尽的《军户黄册》泛着幽光——"洪武三十一年霜降"的落款旁,一滴蓝血正缓缓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