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铛铛……”,座钟引吭高歌,鸟儿叽叽喳喳地歌唱,世界仿佛活了过来。
晨光初露,薄雾中还带着水汽,夏日的天亮得格外的早。
一大早就收到了好消息,混混们待当铺一开门就冲了进去,而这两日那些当铺老板被多次盘问还要求保密的正是一块怀表,警觉的老板眼睛拼命地眨,伙计还在店外,靠着和老板的默契转头就跑没影了,这些混混就这样被抓个正着。
德川缘一将怀表递给了林原,那一瞬间,林原的脸上瞬间绽放出失而复得的惊喜,“阿里嘎多。”他来回着表壳上的花纹,舍不得放下。
等兴奋劲退去,他才抬起头,眨巴着亮晶晶的眼睛,"绑匪抓到了吗?几个?照片呢?" 声音中透露出难以掩饰的期待。
德川缘一微微颔首,回答道:“抓到两个,人正在审讯呢,那些绑匪去当铺了,不过照片可能是找不回来了。”
林原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失望,但很快愤恨又期待地问:“我能去看看审讯的情况吗?”
德川缘一想了想,然后点了点头,微笑着回应:“行,反正我等会儿也要过去一趟,你就跟我一起去吧。”
“我去换身衣服。”林原早饭都没吃完就噔噔噔跑上了楼。
他刚离开,高远遥就问道:“真要带他去啊?”
德川缘一叹了口气:“他毕竟是德川家的孩子,将来总归是要干出些事业的,兄长叫他来上海也有这方面考虑。之前扶不上墙也就算了,希望这次绑架能带来改变。死马当活马医吧,这次让他跟着去,权当是锻炼一下胆量也好。”
一路上,林原的心七上八下。
这条路仿佛格外漫长……
11时 审讯室
林原透过小窗往里看,只见里面有两个人被绑在椅子上,满身血污,周围冰冷腥甜似那无孔不入的恶意一般粘稠,让人喘不过气来。
高远遥看出了林原的不适,拍了拍他的肩膀,“要不要去外头歇一歇”。
林原干呕了两声,摆了摆手,首起身子,用眼角的余光瞟向刑架上的人。胸部大面积的鞭伤,嘴角的血己经凝固。林原见到不是熟人,暗自松了一口气。他知道张继选做替罪羔羊的定不是什么好人。虽然还是有一个瞬间呼吸一滞,但很快平静了下来。
“是他们吗?”德川缘一问,听着他如此平静的语气,林原总觉得哪里不对,于是改变了原来的栽赃计划。
“好像不是”林原思索片刻,迟疑着摇摇头。
“看来他们没撒谎,表确实是偷来的。”德川缘一满意地点点头。
“他们是什么人?绑匪的手下吗?”
“不是,几个小贼而己。”
“那为什么绑匪不亲自去当铺呢?”
“只要顺藤摸瓜找到那几个绑匪就清楚了。”德川还是那副表情,但林原莫名感觉他的内心有些欣慰。
“那就拜托叔父了,一定要抓到他们,不然难消我心头之恨。”林原咬了咬牙。
……
是夜 百乐门门口
有一个女孩儿手挽竹篮,轻声叫卖着手中娇艳的花朵。虽年纪不大,但眼神灵动,能看出将来是个美人胚子。
“先生,买花吗?都是今天刚摘下来的。”女孩儿穿行在人流之中。
这时,几个日本浪人摇摇晃晃地走来,他们穿着普通的和服,腰间挂着长刀,摇摇晃晃一看就喝得不少。其中一个浪人看到卖花女,顿时眼中闪过一丝不轨的光。他走上前,伸手捏住卖花女的下巴,肆意打量着,“哟西,花姑娘,标致得很哩!”
卖花女吓得脸色苍白,拼命挣脱浪人的手,花篮掉落,花撒了一地,却己没功夫关注这些遭人践踏的残花。她惊恐地往后退,首到退无可退贴到了墙角,颤抖着声音说:“请……请你们放尊重些!”
其他浪人也围了过来,一脸戏谑。他们大笑着,酒气扑面而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路人们纷纷远离,卖花女周围出现一片真空。
就在卖花女拼命挣扎、满心绝望之时,林原一脚踢到浪人的小腿上,可能是力气不够,摔了个屁股蹲。林原在小林的搀扶下爬了起来,一个巴掌向浪人甩去,可惜被挡住了。他破口大骂,“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敢挡我的路,快,把他们都给我抓起来。”
卖花女趁着林原等人争执的时候趁机离开了,连花篮都没有捡。
这一切都被路过的吴良材看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