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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联络

凯自迩路

长长的车队打破以往的宁静,自8月14日国府承诺战争不会波及到法租界开始,中日双方的飞机都远离了这座“孤岛”,但这里却仍萧条了好一段时间。

一路上非常安全,先是宪兵的保护,再加上公董局的关注……林原想着就现在甚至往后上海的环境,他怕是很难再独自出门了,万众瞩目下,定要有几个能叫德川放心的人在自己身边。

他想到了冢本清司,激动地畅想着有同伴在身边的日子。再无法等待,便找了借口跑出来单住,他己经迫不及待地想见吴良材了。想到了还有一本素材本在他那儿,于是叫上保护的宪兵前往咖啡馆,路上一拍脑袋想到了素材本,便转道去了吴良材的药铺。

“人呢?”看着紧闭的大门,林原心中一惊,不会出什么事儿了吧!

看着林原愣在门口,随行的宪兵不管不顾想要踹门进去。这时,林原隐约听到了脚踩在木质楼梯上的声音。

“八嘎,吴大夫是个好大夫,你们都放客气点。”林原一脚踹在那宪兵的腿上,一个没站稳摔在了台阶上。

“哎呦喂!”林原一个屁股蹲,“嘶”的一声,泪都从眼中滋出来了,突况使那两个宪兵大脑一片懵,愣在了原地,良久才反应了过来,“德川样,你……”

这么大动静自然不会没人听到,“咯吱”一声,门被打开了。一个脑袋从门缝中探了出来,正是唐山。

“哎呦,德川少爷,您这是怎么了?”看着龇牙咧嘴的林原,唐山赶忙跑了出来,蹲身搀扶。

“嗯哼。瞧人家多有眼力劲,都不知道来扶我。”林原恶狠狠地盯着那两个木头一样的宪兵,“你们是怎么被叔父看上的。”

“吴大夫呢,我这腿疼腰也疼。”说着又气急败坏地看着那俩人,“哼!”

“吴大夫一早就出诊去了。”唐山有些无语,“您先进来坐着……另外您腰没事儿,捂得是屁股。”

……

不多时,一辆黄包车停在了医馆门口,来人正是吴良材。

“吴大夫回来了。”这是解放了的声音,无论是唐山还是那两个宪兵都长舒了一口气。受伤的坏脾气小少爷可一点不好哄,三人被搞得心力交瘁。当然两个是真的,一个是演的,两个宪兵承受了林原绝大多数的火力。

“这是怎么了?怎么受伤了?”大救星一眼就见着哼哼唧唧的林原,带着一眼假的心疼。

“没什么,你先帮我看看。”林原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鼻音。

“哪儿疼?”

“这儿……这儿……还有这儿……”

“那您得先脱下衣服我好给你上药。”

“出去。”林原的脸蒙在软枕上,唐山一听他这么说就快速跑了出去,还带上了门。

“出去。”林原略大声了一些。

“这……长官叫我们时刻跟着。”那两个宪兵对视一眼有些迟疑。

“出去!”林原抽出腰后的枪,扔在他们怀里,“有点眼力劲!”

“门带上,别叫人进来!敢偷看你们死定了!哎呦,大夫快给我上药,啊!轻点儿。”

……

见门己经关严实了,林原一边哎呦哎呦地叫唤,一边从怀中掏出几张纸。上面记录了所有他记下了的在宪兵队里看到的资料。他又凑到吴良材耳边,小声说了关于冢本清司的事情,又说:“要快,只要是生面孔的自己人,越多越好!”

“好,我尽快上报。”吴良材意识到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眼中也涌现出一阵兴奋。但不过片刻他就又叮嘱林原要以自身安全为重,届时除了信鸽他不会告诉任何人林原的身份。

林原又听说张计躲了起来,他功夫不错,捡了把枪,刺杀落单的鬼子;李力为在法租界住着,也在凯自迩路,己经按他上次说的发表了亲日言论;马三找到了信仰,听说也要去参军……

林原内心暖暖的,他从未如此清晰地感受到,在这条布满荆棘的路上,他并不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