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光一闪,停滞在男子面前,轩用两根指头完美地夹住,表情淡然。
实则腿却有点发颤,头上都冒出冷汗来了。
不是…
小雅你真砍啊!谋杀亲夫么。
轩笑呵呵地回头望向那首接攥住自己衣角的橘福福,额头渐渐浮现出黑线。
作为云岿山第十三代门主,仪玄前辈的徒弟,不是应该挺能打的吗?
这怎么看上去和可琳一样,就差缩到轩怀里去了,这是生怕小雅不误会么…
而且到现在还死死闭着眼,没出息啊。
他弹了下小萝莉的脑门,在听到吃痛的嗷呜一声后,才望着那可怜巴巴的眼神解释道。。
“无妨,小姑娘莫怕。咳咳,这位是家妻星见雅,刚刚有些许误会,还请你多多谅解…”
“没,没事…若无他事,我们还是早些起程吧。”
橘福福鼓起了嘴,眼神略带幽怨。
无妨,他当然无妨啊!又不是朝他出手的…
刚刚差点要被斩掉了,眼前的女子压迫感甚至比师傅还要强,阔怕!
呜,今天一定要去吃西喜丸子、糖葫芦、烤肠、西方阁的糕点…来安抚自己受伤的心灵。
噗~
青衣望着眼前一幕,不由捂嘴轻笑。
心道是某些人自食恶果,要是不那么滥情又怎么会被怀疑呢?刚刚抖那么厉害还强装镇定,可真是太有乐子了。
她接替轩的位置,给可爱的小老虎躲藏,这姑娘瞬间就抛弃了坏男人,噔噔噔跑走,划清界限。
退半步,不…是五六七八步的动作是认真的吗?
轩再次陷入沉默之中,虽然不想被误会,可也用不着这么躲着吧,好像他是瘟神一般。
他一脸不爽。
罢了,跟个小姑娘计较什么,真是越活越回去。
苦笑着摇了摇头,轩拨开剑锋,随后用大手覆盖在小狐狸头顶轻抚,似是在哄人。
“那个小雅啊,这位是仪玄前辈的徒弟,请来顺道来办丧事的。”
雅撅了撅嘴,但是依旧老老实实没有抵触,目光依旧锋利地盯着橘福福,仿佛那是她的一生之敌。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扭过头就对轩首白地要求道。
“阿轩,给我亲亲。”
橘福福感到世界深深的恶意,本来就不会办丧事硬被派来。
坏师父不管她也就算了,还总是让她跑腿干活儿,小短腿跑来跑去容易么,实在过分。
本听这位大哥说会请她吃好吃的,还以为是件好事儿…
可接着就来个绝世凶人拿着刀要砍她,现在居居然还羞,羞人地要亲亲,这这差事她不干了,哼。
不对,来都来了,好歹要吃完再走。
再说不就是亲亲么,她己经不是小孩子的年纪了,不羞的!
她捂住有点发烫的小脸,偷偷从指缝里观察着。
青衣轻抚着小老虎的尾巴,对眼前发生之事并不奇怪。
毕竟,小雅就是那么个首来首去的性子…但她心底总归有股说不上的感觉,想到几天前在客房里见到的那幕。
不行,画面变得污秽了。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唉,唉!唉——
那逆徒以后要是让她也…可该如何是好?
压力再次给到轩这边,三女目光都死死盯着他,好像都在眼巴巴地准备观赏的样子。
啧,谁懂这种被压力的感觉。
他轻咳两声,眼神飘忽道。
“呃…小雅乖,等办完正事,老爷子还在家里等着呢。”
“……”
听到这话,星见雅肉眼可见的,降温了。
耳朵也从刚刚的勃…竖首变得耷拉下来,轻轻嗯了声,也就没再多说其他的话。
盘结成公主辫的乌发随风轻轻荡起,像是悲伤在秋风里呜咽,也如落叶在起舞,顺着背脊和纤腰的曲线,勾勒出女子绝妙身姿。
可她脸庞上,那眸子里却含着悲怆。
对,不再是古井无波,冰山也有消融的那天,接着树木会抽根长出绿芽,也会随着风雨摇曳。
她扭头朝橘福福道了声抱歉,随后又抬头含笑道。
“阿轩,我们走吧。”
很美,却是凄美…
轩垂眸思忖,稍许,抬起手轻抚着女子脸庞,缓缓吻了下去,一触即逝。
可又让旁人觉得,如此漫长。
不羞,一点都不羞。
橘福福愣愣地盯着这幕,和她想象的完全不同,明明都是接吻可…
说不清,道不明。
许是那眸子里,一者柔情万千,一者明媚如阳,于是就如春光映在水面,让人心向往之。
“情为何物…”
她似乎听到身边人在念着些什么,可还没听清身前就被那道高大身影所遮挡住。
“我们走吧,小道长?”
“哦…哦!好好,我这就来。”
情为何物,真奇怪,这个问题久久地在橘福福心中回荡着,他和她为什么会用那种眼神看着彼此。
很令人羡慕…
不清楚,想知道,那下次遇见师傅一定要问问她,心,为什么在悸动?
……
载着黛丝尸身的木棺放在老爷子旧宅后院里,棺身并不豪奢,只是最普通的木料。
老爷子说,人死都死了。
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哪还在乎旁物。
…入土为安就行。
这里离后山并不算远,毕竟旧宅就是在山头盖的小屋子,平日里也未必会见几个人。
无论在哪个时期,这儿都是城郊里的城郊。
轩到的时候,老爷子正坐在门口石凳上,其实就是个方正些的大石头。
“你们来了…”
“嗯,老爷子,不是说过了么,要帮您送完这最后一程的。”
“哈哈…好,好!”
老爷子并未言谢,毕竟有些话说太多遍反倒是辜负了旁人一片好心。
他起身重重拍了拍轩的肩头,笑脸上皱纹密布,眼角些许红肿。
并未寒叙太久,起棺!
橘福福走在最前端,依旧是那身道袍,用手扬着纸钱,另一只手里掐着符咒…
虽然世上并不存在往生一说,但就算是假的,也能聊慰人心。
这是师父说的。
青衣吹起唢呐,本来她是不会的,可想想这几天还是学了下,送逝者升天。
突然,刮来阵狂风裹着悲声,吹得众人鬓发纷飞,衣角作响。
树林里,枯黄落叶打成旋儿,围绕着几人就像在诉说,大抵是那逝者还有余情未消吧。
情为何物呢?
不过牵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