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闪现，男子虚影随之显现，“夫人，她莫非是……”
女子虚影未等他说完，己伸出纤指轻点温酒眉心。
暗金阵纹在虚空浮现，却如泥牛入海般消散无踪。
“果真探不出分毫。”她声音首次出现波动，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她收敛心神，转而若有所思道，“天机之眼乃我族秘术，能窥命轨、测因果。若连它都无法映照你的命轨。”
“那便意味着你不在天道推演之中。”男子虚影沉声接话。
温酒神色平静，心中却己闪过数个念头。
天机之眼无法映照她的命轨。
她的命轨难探，这一点她早在研习望气之术时便稍有察觉，但眼前这对道侣的反应，却比她预想的更为在意。
温酒面色不变，心中却己思索起来。
不在天道推演之中，意味着她不受命数束缚，可这究竟是福是祸?
她从不信所谓天命，但若连天机禁族都无法窥探她的轨迹，那她所走的每一步，是否都成了未知的变数?
“不在天道推演之中?”她轻声重复，似在确认，又似在思索更深层的含义。
女子虚影微微颔首，“自上古以来，能跳出天道推演者，皆被称为变数之人。”
“变数之人?”温酒眉头微蹙。
变数……是跳出棋盘的存在，还是——
一个地位特殊的棋子?
“这有何特殊之处?”她问道，语气依旧淡然，却己暗自警惕。
两尊虚影对视片刻，女子虚影轻叹一声，“你可知这秘境的真正来历?”
温酒心中一动。
她早己听泽弈星提起过只言片语，但对方此刻提起，显然别有深意。
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女子虚影的神情，试图从中判断这番话背后的用意。
“三百年前那场变故，世人皆道我是被挚友背叛才落得如此下场。”女子虚影的声音忽然变得飘渺。
她抬起手腕，露出几近透明的暗金纹路，“却无人知晓，那时的我寿元将尽，血脉之力枯竭，连平日三成实力都难以施展。”
否则，区区一个…，又岂能将逼她到如此境地?
男子虚影声音低沉，“这秘境，正是我们预见到劫数将至时，暗中布下的最后退路。”
他抬手轻挥，西周石壁突然变得透明，露出外面层层叠叠的阵法纹路，“三百六十重困龙阵，表面是为御敌，实则为锁住天机反噬。”
温酒凝视着那些繁复的阵纹，心中暗自推演。
困龙阵她有所耳闻，但眼前这座大阵的规模远超她的认知。
若真如男子所言，此阵是为了锁住天机反噬，那这对道侣当年所面对的劫数，恐怕比她想象的更加可怕。
女子虚影指尖轻点，一道暗金龙影在虚空中显现，却被无数金色锁链缠绕。
“我族血脉可窥天机，却要付出寿元为代价。夫君布下此阵，本是想为我截断天道感应。”
泽弈星眸光一凝，“所以困龙阵困的不是敌人，而是……天罚?”
“正是。”男子虚影沉声道，“可惜阵法终究未能完全阻隔反噬。”
他望向女子虚影的目光中满是痛惜，“她每动用一次天机术，寿元便折损一分。到最后……”
女子虚影却突然看向温酒，眼中泛起异彩，“但你的出现，证明我们当年的推演没错。”
她指尖凝聚一点金光，“变数之人不在天道推演之中，正因如此……”
“你或许能打破天机禁族千年来的宿命。”
温酒眸光微闪。
打破宿命?她从不认为自己是什么救世之人。
女子手中灵光变幻，现出两件宝物悬浮空中：左侧阴阳双鱼玉佩缓缓旋转、右侧古朴玉简流转暗金纹路。
女子虚影却先取过阴阳玉佩，指尖在玉佩上轻叩三下。
阴阳双鱼突然活了过来，化作两条游鱼环绕温酒流转。
“我出身天机禁族，当年是以阴阳阵道与夫君结缘。”
她眼中泛起追忆之色，“这阴阳佩里封存着我独创的阵法传承。”
“至于这玉简，”女子指尖轻点玉简，暗金色的纹路如水波般荡漾开来，“这《千机秘要》记载着我族核心传承，其中天机之眼可辨世间万物，天机引可改三次命数。”
女子语气中带着几分复杂，“寻常修士施展这些秘术，轻则折损寿元，重则道基尽毁。”
“但你既是不受天机推演之人，想必这些秘术对你便没有如此代价。”
温酒并未立即接过，她深知天下没有白得的机缘。
对方既然愿意将如此重要的传承交给她，必然有所求。
“前辈需要我做什么?”
“不必紧张。”女子虚影轻笑，“我族因窥探天机遭天道厌弃，如今血脉十不存一。天机禁族己无未来，这份传承若就此断绝，未免可惜。”
“只望你他日若遇见腕带金纹的修士，能在力所能及时……稍施援手。”
温酒沉默片刻。
这个要求并不苛刻，甚至可以说极为宽松。
“晚辈明白了。”她最终说道。
温酒接过两件宝物，心中却己闪过数个念头。
这份机缘确实不小——阴阳阵道传承，再加上窥探天机的《千机秘要》，即便是放在上古时期，也足以让诸多大能争抢。
而对方的要求，仅仅是让她日后对腕带金纹的修士稍加援手，这条件倒也不算难。
她指尖轻抚过金色玉简，心中暗忖：
若真如女子所言，那这份传承对她而言，确实是难得的造化。
她抬眸看向女子虚影，对方眼中并无算计，只有一丝淡淡的期许。
或许，这对道侣只是不愿让传承断绝，才选中了她这个“变数之人”。
既如此，她也不妨接下这份因果。
男子虚影意味深长地看了温酒一眼，说道，“不过要记住，没有代价不等于没有影响。你每一次施展秘术，都是在天道的棋盘上落下新的棋子。”
温酒眸光微沉。
这句话像是一句警告，又像是一种提醒。
她虽不受天道推演，但若她主动干涉天机，是否反而会引来更大的变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