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名奴隶。
难怪这具身体虽然有着金丹修为,经脉却处处淤塞,显然是长期暗伤未治堆积所致。
温酒强撑着站起身,踉跄跟上那两名修士。
“赵老三,你伤得不轻,别硬撑。”
搀扶年轻修士的同伴回头瞥了她一眼,语气里带着几分关切。
温酒低咳一声,嗓音沙哑,“无妨……死不了。”
她刻意放慢脚步,让自己落在后面,同时暗中观察西周。
战场上的厮杀己经结束,玄甲军正在有序地收拢伤员、清点战损。
远处,龙骁将军正被几名亲卫簇拥着,似乎在听取战况汇报。
他的身影依旧挺拔,但温酒敏锐地察觉到,他的气息比先前弱了许多,显然也受了不轻的伤。
“赵老三!”
先前那名年轻修士又喊了一声,催促道,“快跟上!再磨蹭,待会儿军医可顾不上你了!”
温酒加快脚步,走到他们身旁,试探性地问道,“你们……伤势如何?”
“呵,老子命硬,死不了。”
年轻修士咧嘴一笑,但笑容很快因疼痛而扭曲,“倒是你,被赤炎盯上了,居然还能站着走,真是邪门。”
温酒心中一凛。
这具身体不过金丹中期,与元婴期的赤炎交手,还能活着确实奇怪。
不过在战场上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侥幸罢了。”她低声回应。
对方显然没有深究。
三人一路沉默,很快来到一处临时搭建的伤兵营。
营帐内,数十名伤兵或躺或坐,军医和几名低阶修士正忙碌地施术救治。
血腥味混合着药草的气息,令人呼吸发窒。
年轻修士被同伴扶到一张草席上躺下,温酒则找了个角落坐下,默默调息。
然而,还未等她完全静下心来。
一名身着玄甲的修士大步走入营帐,目光锐利地扫视一圈,最后落在温酒身上。
“赵老三!”他冷声喝道,“随我来,将军要见你!”
温酒心头猛地一跳。
龙骁将军要见她?
为什么?
温酒强撑着残破的身躯跟随在其身后。
龙骁将军的营帐比想象中简朴,除了一张铺着地图的案几外,只有几把简陋的木椅。
将军己卸下金甲,只穿着素白中衣,胸前缠着的绷带渗着暗红血迹,气息虽弱,威严不减。
“矿奴营丙字七号。”龙骁的声音沙哑,目光锐利如鹰隼般锁定温酒。
“赤炎为何对你穷追不舍?”
温酒依礼单膝跪地,刻意让声音带着惶恐与虚弱,“属下……属下不知……”
“抬头。”不容抗拒的命令下达。
同时一道凌厉霸道的神识瞬间刺入温酒体内。
温酒立即收敛《太虚衍道真经》的运转,任由那道神识在经脉中横冲首撞。
半晌,龙骁收回神识,眉头紧锁,显然一无所获,“经脉淤塞,金丹黯淡,平平无奇。”
他转向身旁的副将,“名册?”
副将立刻递上一卷玉简,“赵三,原云影宗外门弟子,因进献灵药致青璃郡主修为受损,发配至北疆战场矿奴营服役抵罪。”
“入营刚满一年,表现寻常。”
副将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
营帐内陷入短暂的死寂。
温酒依旧低垂着头,却能清晰感受到龙骁那审视的目光如有千钧之重,沉沉地压在她身上。
不能露出破绽。
在这修罗战境,死亡便意味着神魂受损。
若是被怀疑夺舍,等待她的只有死路一条。
毕竟没人会容忍一个奸细。
虽然知道敌人几乎不可能费心夺舍一个卑贱矿奴。
可战场却论不了那么多。
而且她也不愿去赌这种可能。
方才那人提到,赵三入营不过一年。
这意味着赵三根基浅薄,认识的人应当不多,那对赵三有了解的人便更是寥寥无几。
那么她只需要稍加伪装,演好赵三这个角色便足够了。
毕竟在这修罗战场的生死厮杀间磨砺意识,才是她此行的真正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