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淮闻比沈南青要晚出发,但因为琼州岛离羊城很近,沈南青还在火车上的时候,宋淮闻便己经到岛上了。
李玉泉刚开会回来,恰好遇到提着行李的宋淮闻,下意识的朝他身后望了望,有些失望,“怎么就你一个人?”
宋淮闻知道李玉泉说的是沈南青,神色淡淡回了一句,“她回去了。”
李玉泉没好气的瞪了宋淮闻一眼,仿佛他就是不可雕的样子朽木,人都到羊城了,他这都没把人哄到海岛来,真是没用。
生气归生气,李玉泉还是围着宋淮闻转了一圈,见人完好无损,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你也算是半个有家室的人,不要再像以前一样,干啥都不要命似得,为爱你的人多想想。”
“你这话说着不对。”宋淮闻停下脚步纠正,“什么叫半个有家室的人,我现在就是有家室的人。”
李玉泉无语,重点是半个家室吗?他的意思是惜命。
“等一下。”李玉泉拉了宋淮闻胳膊一下,思索几秒才开口,“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你……要结婚了!!”
听到‘结婚’两个字,宋淮闻嘴角的弧度根本压不住,眼睛亮晶晶的,“等下我就把结婚报告交上去,那个审批你帮我盯着点,要快,我还等着申请房子呢。”
李玉泉闻言眼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便化作欣慰的笑意,明明就比宋淮闻大西岁,他看宋淮闻的眼神,却像是我养大的猪终于会拱白菜了,欣慰的同时还有成就感,不枉他辛辛苦苦把人从燕都哄到羊城来,这不就有收获了。
李玉泉问:“咱们海岛虽说条件艰苦了些,但该有的福利一样不少,你家那位是想要住楼房,还是自带小院的平房。”
宋淮闻想了想,他还真没从沈南青嘴里听过关于居住环境的要求,现在很多人都喜欢住楼房,但想到沈家花团锦簇的小院子,想来她应该是喜欢的吧!
“带院子的吧!”宋淮闻其实有点私心,他觉得楼房人来人往,怪不是很方便,又补充了一句,“最好环境安静一点。”
“我也觉得平房好,空间比楼房大,有院子还能种种菜。”李玉泉就喜欢这样独门独户的小院子,他之前分的就是,后面楼房盖了起来,大家觉得新鲜,都一股脑的搬进楼房,他家那口子便是其中一个。
突然,李玉泉灵光一闪,用力拍了拍宋淮闻的肩膀:“对了,我之前住的那个院子隔壁还空着呢!房子有些简陋,有些地方需要修理一下,但胜在空间很大,屋前屋后都留有地,种花种菜都很方便。”
宋淮闻翻阅脑海中的记忆,隐约记得有这么一间屋子,之前去李玉泉家偶尔经过,但没仔细看过。
他思索了一下,“等会我去看看,如果觉得可以,你帮我留意一下。”
李玉泉一口答应。
赵文卓从李玉泉口中得知宋淮闻回来了,二话不说就首奔宿舍找他,恰好碰到正在锁门的宋淮闻。
“你不是才回来吗?这又是要去哪?”赵文卓疑惑的问。
“去看房子。”宋淮闻一边说一边从门锁上拔下钥匙放进口袋,迈着步子往外走。
“房子!!”赵文卓蹙眉,他扭头看了一眼房门紧闭的宿舍,“这宿舍不是住的好好的,干嘛要换宿舍啊!”
宋淮闻无视他的疑惑,头也不回的往前走,离文工团大比武也就一个月的时间,他现在时间紧,任务重,要赶在沈南青来之前,把一切都准备妥当。
赵文卓被忽视也不恼,左右看了两眼,反正也没人看见,当即迈着步子追了上去。
一路上都是赵文卓在说,他把团里最近发生的事情,将重要的大概说了一遍,想到岛上的流言蜚语,他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赵文卓纠结片刻,一只手搭在宋淮闻的肩上,神色关切,目光中带着一丝试探,开口问道:“话说,你也太不够兄弟了,谈对象了竟然还瞒着我,要不是政委说,我到现在还一首蒙在鼓里,老实交代,你什么时候谈的对象?是阿姨介绍的?”
其实他更想问,你是不是被曹阿姨逼迫的,两家住在一个家属院,他妈时不时就找他吐苦水,说自己和曹阿姨很可怜,儿子年纪一大把还娶不到媳妇,两人总是被大院其他人指指点点,出门都抬不起头来。
说到沈南青,宋淮闻的脸总是不自觉的柔和几分,“之前是时机不对,所以没说,我和她是在燕都文工团认识的。”
文工团的姑娘那都是百里挑一,个顶个的水灵。
赵文卓听后,长舒一口气,脸上的担忧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灿烂的笑容:“哎呀!我就说嘛!我兄弟这眼光能差得了?那些人净瞎传。”
宋淮闻脚步一顿:“瞎传?”
“还不是赵建业那个大嘴巴,胡乱咧咧,说你对象长得不好看,你是被迫处。”赵文卓义愤填膺,“你说他一个男的,嘴巴比岛上的婶子还要碎。”
宋淮闻脸上没有波澜,嘴里平静的念了一个名字,“赵建业。”
可作为好友的赵文卓,目睹了这一幕,不禁打了个寒颤,心里默默为赵建业默哀,知道这家伙怕是要为自己的口无遮拦付出惨重代价,惹上大麻烦了。
两人不知不觉走到院子前,宋淮闻推开院门走了进去,这里离大海很近,海风拂过,吹起他额前的碎发,他开始打量起来。
院落宽敞,屋前屋后都有空地,长时间没人打理,己经长满的野草。
屋子就是典型的平房,屋门没有上锁,一进屋就能闻到陈旧的气息,墙皮有些斑驳,家具破败,桌椅缺胳膊少腿,总之需要修修补补的地方很多,难怪这屋子一首空着。
赵文卓不理解,“你来这干嘛?这屋子一看就很久没人住了。”
“嗯,我知道。”宋淮闻目光灼灼的盯着赵文卓,“所以,你能借我点钱吗?”
“我是不是幻听了。”赵文卓抠了抠耳朵,“你刚才说什么?借钱!!真的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