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宁宫的残垣断壁间,萧寒借着破窗漏进的晨光展开玉牒。忽闻梁上微响,三柄绣春刀破空劈下。他旋身将妆奁掷向刺客,鎏金匣盖弹开的刹那,十二支淬毒金簪如暴雨倾泻。
"东厂的狗也配用燕王令?"萧寒踩着濒死刺客的胸口,靴底碾碎青铜令牌。碎片内层的鎏金云纹令他瞳孔骤缩——这是洪武五年内官监为亲王特制的暗记!
刺客喉间咯咯作响,呕出带蜡丸的血块:"徐...徐大将军在..."话未说完,殿外传来羽林卫的呼喝。萧寒捏碎蜡丸,绢布上的徐家暗印与户部浮尸掌纹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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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天府衙的桐油灯映着惨白尸身。萧寒的匕首划开"徐辉祖"腹部,稻草混着朱砂簌簌而落。"洪武八年腊月,魏国公就是这么假死脱身的。"阴影中走出的徐府老仆颤巍巍捧出账册,"那年工部报修孝陵的三百具棺木,实为偷运军械的暗箱。"
泛黄的《徐府夜巡录》记载着惊天之秘:道衍和尚的真实身份,竟是陈友谅帐前谋士之子!建文元年七月初七,这个本该在鄱阳湖战死的遗孤,手持僧录司度牒走进了燕王府。
"大将军要老奴转告驸马。"老仆突然扯开衣襟,心口的六趾足印与玉牒记载完全吻合,"真正的空印案,始于北平燕山卫的屯田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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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天殿内,朱元璋的斩马刀深深劈入蟠龙柱。朱标握着染血的诏书步步紧逼:"父皇既要传位允炆,为何暗嘱蓝玉教导西弟兵法?"展开的明黄绢帛上,"燕王辅政"西字刺得烛火摇曳。
老皇帝突然暴起,腰间玉牌掷向丹墀。碎裂的"徐达"二字间,掉出半幅鄱阳湖布防图:"当年若没有这假情报,陈友谅怎会中伏!"他鹰目赤红,"标儿,你当真以为徐达是病死的?"
殿外忽传喊杀,耿炳文的佩剑穿透锦衣卫千户的胸膛。"陛下!燕山卫己过居庸关!"他染血的战甲撞开殿门,"金吾卫中有叛徒,请移驾..."
话音未落,朱标的剑锋己抵住朱元璋咽喉:"父皇,该写传位诏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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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淮河的画舫随波摇晃,宁国公主的翡翠耳坠突然裂开。萧寒捏着掉出的玉珏碎片,看着眼前人缓缓撕开面皮——易容术下的容颜,竟与《陈汉王妃画像》别无二致!
"当年徐达从洞庭带回的,除了一块玉佩..."宁国的匕首抵住自己心口,"还有陈友谅的嫡孙女。"她扯开襦裙,腰间刺青赫然是汉王宫的布局图。
发烫的玉珏突然迸射强光,在舱壁投出居庸关的烽火狼烟。萧寒的瞳孔中,映出燕王铁骑踏破关隘的幻象。当烽烟散去,朱棣马鞍旁悬着的首级,竟是太子朱标!
"萧公子,该押注了。"宁国将染血的燕翎箭递来,"是救你朱家的江山..."箭簇倒映出坤宁宫方向冲天的火光,"...还是覆了这洪武王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