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书绾扒拉着脑海中遥远的记忆,没话找话,“福元公公好,太后她老人家还好吧?”
福元笑眯眯回,“绾绾小姐有心了,太后她老人家一切都好,就是念叨着身边没人说话。”
他本是随口寒暄,楼书绾却听得眼睛一亮,开始顺杆爬。
“我可以啊。”
这完全是瞌睡来了送枕头,她可不得学着坑爹指令见缝插针。
福元没想到自己寒暄的话却被她当了真,笑首接僵在脸上。
太后娘娘今日让他来,是想接若若小姐进宫,也不知道这绾绾小姐瞎掺和什么劲。
她可以太后娘娘不可以啊,真是没点眼力见。
“福元公公很为难吗?”
楼书绾一把拉起椅子上的福元,一脸真诚。
“我真的可想见见太后她老人家了,你来丞相府一定是想带我进宫去陪太后说话对吧?我这就随你进宫。”
楼丞相和楼夫人看着拉拉扯扯出了门的二人,皱了皱眉。
绾绾不是最讨厌入宫吗?去年太后生辰,她还装病躲过了,怎么今儿个自己上赶着往宫里送。
被楼书绾生拉硬拽带出花厅的福元挣开她的手,理了理被她扯歪的帽子,努力维持着笑。
“绾绾小姐,我是来接若若小姐进宫的。”
楼书绾不假思索接话,“这不重要。”
福元嘴角抽了抽,哪里不重要了?
人家太后指名道姓了。
“大姐姐她身子不适,在屋里休息,恐怕去不了,我去陪太后娘娘说话也是一样的。”
福元心道这那一样,你是假千金,人家是真千金,这能一样吗?
根本就没法比。
不远处来花厅的楼初若瞧见拉扯的二人,示意春意停下脚步,看着信口胡诌的楼书绾,心里一阵好笑。
明明不想去宫里,还装出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
“小姐,绾绾小姐她分明是不想你进宫,故意抢你进宫的机会。”
她家小姐好好的,她竟然说小姐生病了。
这次她可没误会她。
楼初若若有所思看了眼福元,交代春意,“你去告诉公公,我生病了,让绾绾陪他去便好。”
春意触及她冷冽的目光,不敢再多话,应了声“是”便朝二人走去。
“公公,我家小姐水土不服生病了,不能进宫见太后,还望您向太后娘娘转达因由,等她好了,定会亲自进宫向太后赔罪。”
她的声音打断僵持着的二人,楼书绾心里窃喜,春意出来得真及时。
不对啊,春意这般说,可不就是在顺着自己的话说,那女主肯定也听到了。
楼书绾瞬间笑不出来了。
“若若小姐病了便好好休息。”
福元公公方才以为楼书绾哄她,见楼初若的丫鬟都这般说了,心里不疑有她。
“小姐也是担心把病气过给太后娘娘,还望公公见谅。”
春意说着看向一旁的楼书绾,话锋一转,“小姐虽然病了,但绾绾小姐没事,她可以陪您进宫同太后说话。”
福元对上楼书绾热切的目光,缓缓点头。
看他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楼书绾暗自撇嘴。
还嫌弃她,搞得她很想去一般。
……
二人一言不发坐上去皇宫的马车。
路上除了车轱辘的响声,便再无其他声音。
楼书绾扫了眼福元故意空出来表达自己不满的楚河汉界,挪了挪屁股,看着窗外。
马车抵达皇宫,她被福元首接领着去了慈宁宫。
“太后娘娘,若若小姐生病了,奴才带了绾绾小姐来陪您说话。”
上首的太后原本温和的笑僵了一瞬,又瞬间恢复如常。
“你这丫头有心了,特意来陪哀家说话,快坐。”
二人说了一会儿话,太后便恹恹道:“送楼小姐出宫,哀家乏了。”
来的并不是想见的人,她不想再应付,只想赶紧把人送走。
楼书绾一听可以出宫,比谁都开心。
她觉得方才和太后的相处就像那些因为包办婚姻凑合在一起的夫妻一般,除了尴尬还是尴尬。
“那臣女就不打扰了,改日再来陪太后娘娘您说话。”
太后点头,心里却觉得一阵厌烦。
就她三锤打不出个冷屁,还陪她说话?
方才都是她在没话找话。
站起身的一瞬间,楼书若注意到一旁的屏风后似乎有个人影闪过。
影子一闪即逝,她也佯装没看到一般出了慈宁宫。
等坐上出宫的马车,她脸上的神情便冷了下来。
太后今日让女主进宫,似乎并不是真的单纯想见女主。
而且方才屏风后确实有人在,她很肯定。
没穿越前她确实是个混吃等死的米虫,可在大家族中生活,不代表她不懂得察言观色。
太后和福元的种种反应都在传递着算计的气息,她们不想应付她,是觉得她没有价值。
……
在楼书绾离开后,太后脸上的温和也消失无踪。
她扫眼屏风方向,“出来吧!人都走了。”
太子着一身华服从屏风后走出来,双手作揖。
“皇祖母,孤瞧着这楼书绾也是一副好颜色,不若让她做孤的侍妾?”
几年前他见过楼书绾一次,那时的楼书绾还小,虽然也好看,却没有长开,不如今日惊艳。
身材凹凸有致,纤腰盈盈一握,眼睛澄澈明亮,肌肤白如雪,比那些瘦马花魁不知道好看多少。
“太子,这样的话哀家不想再听第二次。”
太后不悦瞪他一眼,冷声警告。
“你当丞相府是什么破落户,女儿能任由你玩弄?你给哀家记住,你的太子妃只有楼初若一个。”
太子悻悻地闭上嘴,一副受教的模样。
“知道了。”
他不过是过过嘴瘾罢了,根本没胆子对楼书绾做什么。
“知道最好,退下吧!”
太子退出慈宁宫,福元端着茶上前,轻声道:“奴才以为,楼书绾其实也可为太后娘娘您所用。”
“为何这般说?”
太后接过茶,挑眉问。
“奴才今日去丞相府,发现丞相府对楼书绾这个养女还是如往常一样疼爱。”
太后冷嗤一声。
“养女始终是养女,楼冕那老家伙保持中立这般久,你以为他会因为一个区区养女站在太子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