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家以为楼书绾会说长篇大论时，她只是点了点头，很坦然承认。
“是啊，我确实打了她，不过她该打。”
“绾绾，阿芙虽是庶女，可总归是将军府的小姐，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插手将军府的家事委实不妥。”
太后说着看了楼初若一眼，“若若，把绾绾带下去休息吧！”
焦姨娘一听这话急了。
她是来为女儿讨公道的，结果女儿公道没讨到，自己还白白挨了两巴掌。
本以为太后开口是想帮她们将军府出气，不想竟如此简单揭过。
这样她和女儿岂不是白白挨打？
“太后娘娘，您……”
太后心里暗骂声蠢货，揉了揉眉心，“不必再说，今日是沈誉的接风宴，莫要把府上闹得乌烟瘴气。”
她都这般说了，焦姨娘即便满心不甘，也只能悻悻闭嘴。
楼书绾看出太后的意图。
无非是想以退为进，让事情模棱两可结束，给人无限遐想的空间。
到时候即便事情是她们占理，可己经错过了说明真相的时机，人们便会下意识同情被打的那人。
她才不要给太后这样的机会。
“臣女受教了，只是此事事关我和大姐姐的名声，臣女请求您做主，让臣女当着众人的面，把事情说清楚，省得不知情的人以为我和大姐姐嚣张跋扈，是非不分打人。”
“而且臣女打沈小姐，还有一个原因便是她大言不惭，妄图指点朝中官员的家事。”
还真是一个心思灵巧的丫头，竟看出了她的打算。
可她最讨厌聪明不听话的女子。
太后收回思绪，欲要谎称身子离开，不想还不曾开口，门口便走进来一抹白色的身影。
“今儿这将军府还真是热闹，说什么呢？本国师也一同听听。”
独孤妄背着光从门口进来，环顾周围，自顾自找了个空位坐下，目光落在楼书绾身上。
“楼小姐，要不你给我转述一遍？”
他这副狂妄的样子让太后面上温和的神情彻底消失。
这人怎么偏偏这个时候来了，难道是皇帝让他来盯着自己？
“在说我打沈芙的事。”
楼书绾简单首接回答。
“原来是这事。”
独孤妄倒了杯茶，啜饮一口后道：“那方才说到哪儿了？你们继续。”
太子沉不住气，又看不惯独孤妄这副谁也不放在眼里的模样，忍不住出声道：
“国师大人见了皇祖母，为何不行礼？”
“看来早朝时太子你都在打瞌睡啊，皇上当着众臣的面下旨，我可以免掉一切礼仪，见他也无需行跪拜礼，难道太子觉得皇上的圣旨不做数？”
太子被堵得哑口无言，他哪里敢这么说。
独孤妄说完也不管太子和众人作何反应，转头对楼书绾道：“继续吧！”
楼书绾点头，把在后院发生的事一字不落说了出来。
话音才落，沈老将军便冷哼道：“按照楼小姐所说，一切都是阿芙的错，你就没有半点错？”
“对啊，所以她被我打一点也不冤。”
楼书绾首接无视掉他冰冷的眼神，“若是沈老将军想说一切都是我的托词，沈芙并不在，我不介意您老把沈芙一并叫来。”
这时，门口传来沈芙哭哭啼啼的声音。
她走进屋中，首接跪到沈老将军面前。
“爷爷，您一定要为我做主，您看看，楼书绾都把我脸打成什么样了？”
她扬起己经高高肿起的脸，一边哭一边指责沈誉。
“兄长当时也在场，他不仅不帮我，还威胁我，说我这副模样不能见人。”
楼书绾开始有些同情沈誉了。
难道他拿的是美强惨剧本？
爹娘早死，爷爷偏心庶妹。
好歹是个将军，现在将军府全靠他支撑着，按理说不该被这么对待啊。
“沈誉，阿芙说的是真的？你怎么能这么对你妹妹？”
沈老将军看着沈芙被打得惨不忍睹的脸，又听她说沈誉竟然威胁她。
一时间，心中面对楼书绾时没有得到发泄的怒气瞬间涌上胸腔。
独孤妄被沈芙哭得心烦，他放下茶，在桌上发出一道极为重的重击声。
“你们能不能尊重楼小姐这个事件的主要人物？”
哭得涕泗横流，等着沈老将军当众呵斥沈誉的沈芙猛地听到他的声音，立即跟被掐住脖子的鸡一般，发不出半点声音。
国师怎么还在这儿？
他不是己经走了吗？
“国师，我孙女也是事件的一角，她也有说话的权利吧？”
沈老将军声音里隐隐带着些许不满。
不过是一个会讨好皇帝的人罢了，若是没了皇帝，什么也不是。
“她确实有说话的权利，不过她说的全是废话，我听得头疼。”
独孤妄作势揉了揉眉心，似笑非笑盯着脸色黑得能滴墨的沈老将军。
“还有，忘记告诉大家了，当时我就在树上，目睹了一切。”
屋里静默一瞬，沈老将军看着地上的沈芙。
沈芙紧紧咬着唇，没有反驳。
见状，他知道楼书绾说的必定是事实，独孤妄当时也确实在场，不然以阿芙不吃亏的性子，恐怕早就开始激烈反驳了。
若是没有人证他们尚且可以颠倒黑白。
可偏偏独孤妄这个人证在，他根本没有颠倒黑白的机会。
“多谢国师告知。”
沈老将军几乎是咬着牙说出的这话，想尽快结束此事，省得别人再看笑话。
“阿芙，向二位楼小姐道歉。”
沈芙心里委屈死了，明明是她被打成猪头，为什么还要她道歉。
见她不动，沈老将军加重语气。
“阿芙。”
“对不起。”
沈芙不情不愿道歉完，以为事情己经结束，不想楼书绾竟在这个时候开了口。
“对不起什么，沈小姐得说清楚吧！”
“我不该骂你。”
沈芙哽咽回答，见她似乎不满意，又补充道：“不该打你，不该骂你大姐姐，不该指点丞相府的家事。”
“还有呢？”
“没有了，楼书绾，你别太过分，我就做了这些。”
沈芙实在想不出自己还有那些错。
“你姨娘诬陷你兄长和我大姐姐有关系，这不是你在她面前说的？”
“不是，我没有，兄长根本就不认识你大姐姐，你不能连这……”
沈芙说着，意识到自己这是被楼书绾算计打了姨娘的脸，赶紧止住话。
“原来这就是沈老将军的家风啊。”
独孤妄站起身，“姨娘能随意编排别府贵女和将军，庶女能胡乱攀咬长兄，好家风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