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内情的众人都一脸疑惑。
只有沈誉知道，焦姨娘这是要帮她女儿讨回公道。
他嘴角勾起一个讥讽的笑容，走上前，“太后娘娘，西妹妹身子不适，焦姨娘太过担心她，这才在您面前失仪。”
说着对一旁站着的婢女道：“还不把焦姨娘扶下去？”
焦姨娘一听沈誉想阻止她，首接哀嚎出声，生怕真被拖走没办法为女儿讨回公道。
她的女儿虽是庶女，可因为将军府人丁稀薄，小辈仅剩沈誉这个煞星和女儿，所以女儿格外受宠。
特别是有沈誉这个不受宠的嫡子作比对的情况下，女儿除了身份，其他的用度全都是按照嫡女的安排。
但她没想到，她千娇万宠的女儿竟然被楼初若和楼书绾这两个野丫头打了。
若不是她听女儿的婢女来禀，她还不知道二人竟然这般胆大，在将军府公然打将军府的小姐。
被焦姨娘丫鬟请来的老将军进屋便听到一阵哀嚎声，他皱了皱眉。
对太后和太子行了一礼，呵斥焦姨娘。
“大好的日子哭什么哭？也不怕让人笑话。”
沈老将军头发花白，长相端正，一双浑浊而锐利的眼睛看人时带着不容置喙的压迫感。
焦姨娘被他这一呵斥，不仅不怕，反而哭得更起劲了。
“父亲，儿媳身份低微，就连芙儿被人打了也没办法对她讨回公道，是儿媳无能，您一定要为芙儿做主。”
她知道，老将军一定会为她做主。
老将军不喜欢沈誉，这是将军府所有人都知道的事，不管沈誉赢了多少场战争，拿了多少功勋，都改变不了老将军厌恶他的事实。
边上被沈誉叫上前扶焦姨娘下去的婢女在看到沈老将军出现后，便不敢再上前分毫。
沈誉见状也不再继续发话，只温声对沈老将军道：“祖父，今日是孙儿的接风宴，还是先让大家去用餐，此事容后再议。”
本就是家丑，没必要当着这么多人面的处理。
此事他知道是沈芙的错，可若是祖父追究，对两位楼小姐来说也不并非好事。
太后方才对楼大小姐的一番话和太子的种种反应表明，太后有意把楼大小姐许给太子。
若是今日沈芙的事被拿出来追究，太后很快就会知道楼大小姐手段干脆利落，绝不是好掌控的棋子。
到时候恐怕会想尽办法先折了她的翅膀，让她失去反抗的能力。
本就是沈芙闯祸在先，没有必要连累无辜的姑娘平白遭受一场无妄之灾。
“将军，阿芙是你妹妹，你不能因为喜欢楼大小姐，便胳膊肘往外拐啊。”
焦姨娘哭得梨花带雨，控诉地看着沈誉。
周围人因为她这话，看楼初若的目光都变得复杂起来。
原来是楼大小姐打了沈家小姐，凭她这副飘然若仙的容貌，沈誉会一见倾心似乎也没什么奇怪的。
楼书绾听到焦姨娘的胡乱攀咬首接气笑了。
这焦姨娘分明是看出太后有意把女主立为太子妃，才故意说出这话激怒太后，让太后帮沈芙做主。
她捏了捏楼初若的手，抬腿几步走到焦姨娘面前，抬手便重重甩了焦姨娘一巴掌。
响亮的巴掌声响彻屋中，周围人皆不可置信地看向楼书绾。
她竟这么打下去了？
焦姨娘也不曾料到会有人突然出来甩她巴掌，十足的力道打得她左边的脑袋都嗡嗡地。
她捂住脸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
“你……”
楼书绾不等她说完，又甩了她一巴掌。
“怎么，你能污我大姐姐的名声，我还不能打你了？”
她说完，甩着手问脸色阴沉的沈老将军。
“沈老将军为何这般生气？”
见沈老将军不答，她懊恼地拍了拍脑袋，“我知道了，您老一定是觉得焦姨娘不懂事，被气到了。”
她轻叹一声，“难怪爹总说老将军您注重规矩，今日看来果真如此。”
沈老将军对上她天真无邪的笑脸，差点气吐血。
谁气的他，她心里不是最有数吗？
当着他的面教训他府上的人，还给他戴高帽让他没办法发怒，真是好一张利嘴。
焦姨娘白白挨了两巴掌，见沈老将军并未对楼书绾如何，后槽牙差点咬碎。
“父亲，您知道，儿媳……”
“你看你看，你又想气沈老将军是不是？”
楼书绾跟逮到了她小辫子似的，在她满脸疑惑中道：
“你是姨娘，又不是正室夫人，连族谱中都没有你的名字，你能称儿媳吗？还有你方才对沈将军说话时态度也不对，沈将军是皇上亲封的将军，你对他如此不敬，难道是想连累将军府？”
焦姨娘被她说得脑袋乱做一团，一时之间竟找不到话来反驳。
“沈老将军你放心，我父亲给我说过你重规矩，我相信您。至于焦姨娘不重规矩的事，我们大家不会觉得是您放纵的。”
楼书绾说着环顾周围，“大家说是不是？”
周围人看热闹不嫌事大附和：“是。”
“楼……”
“沈老将军你不必说，我理解。”
楼书绾完全不给沈老将军说话的机会，吵架这事她熟啊。
要懂得先发制敌，抢在他面前，不给他反驳的机会。
等自己把想说的都说完，再做个总结，这样胜利的就是自己。
“你……”
“我都懂，”楼书绾快速打断，对他眨了眨眼，“将军府家大业大，没有管家的人，沈老将军您兼顾不过来也是情理之中。”
她话锋一转，看向地上的焦姨娘。
“不过焦姨娘喜欢污蔑贵女的习惯还是得改，毕竟有了今日这个活生生的例子在，往后京城出了类似的言论，大家恐怕都会觉得是焦姨娘散播的，老将军，您可长点心吧！”
沈老将军一句完整的话都未说，便听她噼里啪啦说了一堆，此刻听她终于闲了下来，便赶紧找回主动权。
“楼小姐，按你这么说，你承认打了阿芙？”
方才楼书绾说的那些己经下了定论，他确实没办法反驳，他只能选择从孙女被打一事上入手，好好教教楼书绾这个小辈做人的道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