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正地爱上一个人,某些原则便会松动,总想着对方周全。
程知许妥协了:“齐哥,你想如何,便如何。”
他神色严肃地看着他:“方才那番话,不能再说。”
“这种想法也不能有。”
宋齐光单手撑起头,饶有兴致地看着他的神情:“知许……你何时这般霸道了。”
程知许梗着脖子,轻声说:“这哪里霸道了。”
“明明就是请求。”
他顿了一下,眼神之中带着祈求:“齐哥……我父母双亡,这世间值得在乎的,只有你一个了。”
“我就想……你早日解毒,然后做自己想做的事。”
宋齐光瞧见他的眸光,此番话让他不免动容:“知许……”
“我答应你。”
他拿起一颗桑葚,又开口:“我也一样。”
他自小也没有父母。
师娘说捡到他的时候,是在一个深山老林。
当时险些被狼叼走,襁褓之中有一封信和一枚玉佩。
书信的内容他不知道,只知道自己姓宋,叫宋齐光。
师父临走前给他取了表字,意深。
两人陷入短暂的沉默之后,程知许起身道:“鸡汤肯定是熬好了。”
他掀开锅盖,水汽氤氲,模糊了眉眼。
“正好,可以吃饭了。”
宋齐光现下精神不错,便于程知许在院子里用膳。
“你里面放的是香菇。”
“对,先喝汤,明早鸡汤下面。”
翌日一早,程知许依旧起了一个大早,在河边练完武功回来。
他瞥见宁辙的身影:“宁大哥放你出来了?”
宁辙见是程知许,笑着道:“是程哥啊,我爹不仅放出了我,甚至还惩治了柳妍儿,如今她己经没有管家权。”
他一脸高兴:“并且被关在庵堂里面静心。”
程知许对于这个结果显然是意料之中。
柳妍儿己经被扶为正妻,且还有孩子傍身,宁沧也不会处罚太重。
他看向他问:“你今天过来是有何事?”
宁辙抿了抿唇,有些难以启齿的模样:“程哥……有一件事,我想问一问。”
程知许颔首道:“你且说来听一听。”
宁辙见左右无人,轻声开口问:“程哥,光叔他可有婚配?”
程知许被他问的莫名其妙,但还是照实回答:“不曾。”
闻言,宁辙笑的格外灿烂,又探听道:“那他可有心仪的女子?”
程知许神色莫名地睨了他一眼:“你莫非要做媒?”
打听这些有的没的。
宁辙摆了摆手说道:“哪里是做媒,看样子他是没有了。”
他抱臂一脸开心:“既然都没有,那我就放心了。”
程知许听见这句话,神色明显一愣。
这话是何意?
什么叫,都没有,他就放心了?
他忽然意识到什么!
宁辙不会喜欢宋齐光吧。
宁辙见他不说话,拉过他的衣袖:“程哥,光叔喜欢什么?”
“比如喜欢吃什么……”
忽然,程知许意识到什么不对,立刻回过神来。
他试探性地开口:“宁辙 你不会喜欢齐哥吧……?”
哪知宁辙神色极为坦然,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额头:“程哥,有那么明显?”
他温和一笑:“我很早就喜欢光叔了。”
“记得小的时候,他总和我哥在一起……我就跟在他的后面。”
“有一回我跌落在池塘里,是他救了我。”
“当年五毒派一事……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他了。”
宁辙说到此处,咧嘴一笑:“老天待我不薄,光叔不仅没有死,反而还又救了我一次。”
程知许不禁捏紧了拳头,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扫了他一眼。
合着这是救了一个对手?
早知道不救了。
真烦躁。
宁辙见他不出声,以为不好开口。
他又缓缓道:“程哥,你就帮帮我。”
“事成之后,你想要什么都行。”
程知许抿了抿唇,开口道:“如今齐哥受伤了,急需人参这些补气血的。”
“你能弄来吗?”
宁辙听说宋齐光受伤,皱了皱眉,担忧地询问:“程哥,光叔怎么就受伤了?”
“严不严重,我去看一看他。”
程知许抓住他的衣袖:“此刻他未苏醒,让他安心休息。”
“你且去准备药材,此事才是迫在眉睫。”
宁辙见状,也不再迟疑。
他行了一礼,转身往村外走去。
程知许唇角微勾,目光淡淡地看向他。
他都没有成功,反而被别的狼崽子惦记上了。
想到此处,忍不住虚空踹了一脚背影。
宋齐光缓缓睁开眼,便见程知许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
他眼底闪过疑惑:“知许,怎么了?”
程知许哦了一声,回神道:“齐哥我没事,刚刚只是在想,等会吃什么。”
宋齐光总觉得今日的程知许不一样。
他坐起来道:“昨日不是说过了,做鸡汤面。”
程知许扶着他起身:“我忘记了。”
他拿过衣物道:“对了,宁辙方才来过了,随后又走了。”
宋齐光轻轻嗯了一声:“他己经得了自由。”
他坐在铜镜前,叹了口气:“宁擎的事,需要尽早的解决。”
“拖得越久,线索越少。”
程知许拿过木梳,咬牙切齿地道:“确实需要尽早的解决。”
再不解决,又来一些阿猫阿狗的。
万一宋齐光真喜欢呢?
那他岂不是得不偿失。
原本二人行,变成三人行。
宋齐光见他又愣神,拿过木梳道:“你今日是怎么了,魂不守舍的。”
“还是说,宁辙对你说了什么?”
程知许连忙道:“他没有说过什么。”
“什么都没有说!”
他快速地将头发梳顺:“齐哥……我听了一个故事。”
“你帮我分析分析。”
宋齐光微微侧头看向他:“说来听听。”
程知许斟酌半晌,开口道:“祁燕的事。”
“他喜欢上一个人,两人是极为要好的朋友。”
“但是不知道怎么表达,他喜欢的人,最近身边也出现了一个爱慕者。”
“被喜欢的那个人,不知道两个人喜欢他,应该怎么试探?”
宋齐光听着他的问题,若有所思起来:“看他是想捅破赌一次,还是……继续与他做朋友。”
“这个问题确实两难,我也不知道。”
不就是如今的他吗?
进退两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