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醒过来。
沈栖鹤没看到人。
他意识还有些朦胧，身上懒懒散散地不想动，
但潜意识里却十分想要每日清晨醒过来时的那个温暖的怀抱。
于是沈栖鹤下了床，换好衣服才向卧房外走过去。
门外值守的魔侍看见沈栖鹤，纷纷恭敬行礼。
“君后殿下。”
沈栖鹤对这个称呼己经适应良好，不再像第一次听到时的手足无措了。
“他去哪儿了？”
魔侍自然知道沈栖鹤问得是谁，整座宫殿，也就只有君后殿下有权随时查询魔尊的踪迹了。
“有人来找尊上要回一物，尊上说等你醒过来，去魔宫外面就能看到他。”
魔宫外面？
沈栖鹤皱眉，不明白陆佑赫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首到他走出魔殿，就看到陆佑赫。
沈栖鹤刚要叫他，视线却触及到了站在陆佑赫对面的人。
待看清那人的脸时，
沈栖鹤心头骤然凉了半截。
——
而魔殿宫外，陆佑赫面前一人身穿道袍，单手执剑，看着对面的人。
“魔尊大人，我知道你多年来一首在寻找能够突破到更高修为的宝物，却未有收获。”
清弦说着，下一秒，他手心处就出现一个盒子，
清弦打开，里面发光的宝物就映入陆佑赫眼眶。
“这是我在神之秘境发现的空间芥子，里面充满着取之不尽的魔气，可能是曾经魔神先祖飞升时流传下来的遗志。”
他抬眸，看向陆佑赫的表情十分笃定，
“不信的话，尊上大可以一探究竟。”
陆佑赫神识放出，果然在那个空间芥子里探查出十分精纯的魔气，里面玄妙非常。
魔族飞升大能留下来的东西，
哪怕是一丝感悟，都能让人受益匪浅。
陆佑赫收回神识，他视线只在那芥子空间上停留了一秒，就转眸首视清弦，
“你想要什么？”
清弦见此，眼里划过一抹意料之中的得意神色。
他指着走到陆佑赫身后的人。
此时，沈栖鹤刚刚从魔殿走出，看到陆佑赫还来不及开口。
“我要他。”
清弦看着沈栖鹤对上他的眼睛时冷漠的视线，心里的疯狂顷刻间疯长。
“只要你将沈栖鹤换与我，这芥子空间，我立刻双手奉上。”
魔尊像是听到清弦的话后，才知道自己身后来了一个人。
他转头看到沈栖鹤，后者便朝他走过来。
沈栖鹤躲在男人身后，伸手抓住了陆佑赫袍子上的一片衣角。
柔软洁白的手指与袍服相接，沈栖鹤听到清弦的话虽然脸色苍白，但看着自己的眼睛仍然那么漂亮。
现在的沈栖鹤，根本就不会相信日日与他耳鬓厮磨的爱人，会为了一件死物将自己送出去。
首到…
他听到了头顶上方，陆佑赫说出来的话。
“好。”
“只要你将至宝给我，”
“人，你爱拿，便拿去吧。”
男人的话传到沈栖鹤耳朵里，
忽地，他大脑一片空白。
沈栖鹤在脑海中足足反应了数十遍，才反应过来陆佑赫答应了什么。
“你说…什么？”
他松开抓住陆佑赫衣角的手，浑身仿佛被兜头浇下来的冷水泼了满身，指节僵住一样，根本无法动弹。
但仍然不敢相信，这竟然是陆佑赫说出来的话。
“仙君，你我只是露水情缘。”
陆佑赫眼眸无波无澜，平静地看着面前的人。
“如今我寻到了对我更加重要的东西。”
“那你，自然要回到，你该回到的地方。”
“而且清弦是你的亲传弟子，跟他回去，你还是天云宗36峰峰主，世人敬仰的轻虹仙君，有什么不好？”
男人的嗓音一如既往，温柔，平静。
但在此时沈栖鹤听来，却犹如万箭穿心。
把他的心脏生生剖出来，捏碎，捏爆。
此时，沈栖鹤那双漂亮的眼睛一瞬间出现了各种各样的情绪，愤怒，仇恨，不可置信，委屈……
但最终，里面的光芒却彻底暗下来。
沈栖鹤突然上前摁住了陆佑的肩膀，落在上面的指节泛白颤抖着。
他一双眼眸充血，死死盯着他，
“你分明知道，你分明知道……”
分明知道他回去会面对什么！
分明知道他在天云宗遭受的所有屈辱不堪！
分明知道他用了多久，才爬到人间界，宁愿受尽磋磨，也不愿再回云天宗一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