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夜色如墨。
透过房顶的缝隙,流淌下洁白如玉的流华,泛着金光,轻柔笼罩在睡在小榻上的人身上。
朗月辞蜷缩在榻上,明明是小得惊人的一张木榻,他在上面却还空出一大片来。
一道十分轻微的开门声传来,
接着,闭眼的人面前就站上了一道黑影。
陆佑赫凝着床榻上男人的眉眼,此刻,朗月辞形状优美的眉毛紧紧皱着,嘴唇也无意识抿起来。
朗月辞唇色天生鲜艳,而此时却硬是被他咬得泛白,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令他感到十分恐惧的事情。
男人脚步向前,首到脚尖抵到榻,
他缓缓蹲下身,同朗月辞侧躺的脸颊平视。
陆佑赫抬手,把朗月辞挡在脸前的发丝向后拂,露出男人圆润的额头,
指腹虚虚搭在他额头上,陆佑赫喉结滚动,抚平朗月辞紧皱的眉毛
他低头,认真嗅着从面前人身上传出来的味道,清清淡淡的香气,
不重,却满是缠绕在陆佑赫梦中挥之不去的旖旎。
男人手掌从朗月辞脸颊下滑,顺着耸起的肩头,优美的身体线条缓缓下落到青年凹陷进去的腰身,
粗糙的手掌触碰到了柔软的皮肤。
被陌生的体温触碰,朗月辞在睡梦中呼吸一滞,身体随着呼吸上下起伏的更加剧烈,
美人穿着薄衣,一览无余的身体在男人视线侵犯下颤抖着。
陆佑赫一双瞳孔一错不错地看着他,眸色漆黑,看向床上人的时候却笼罩着明亮的一点光。
“宝贝…”
他声音出现在空气中像是无端点起一层燥热的颗粒,
男人俯身,鼻尖同朗月辞鼻尖相碰,然后逐渐落在青年脸颊一侧,
柔软细腻的脸颊肉被触碰地凹进去一些。
陆佑赫嘴唇落在朗月辞唇瓣上,叼.着两瓣柔软的皮肉,同床上人唇舌交缠在一起,
动作明目张胆,根本不怕朗月辞被动静搅得突然醒过来。
甚至,如果朗月辞这个时候醒过来,倒是真的遂了陆佑赫的意。
但事实却让陆佑赫失望了,
一首到他嘴唇发麻,瞥到朗月辞唇瓣也被他亲得肿起来之后,床上的人还是没有醒。
陆佑赫俯身把朗月辞抱起来,抱到了床上,
同人一起在更大的床榻上躺了下来。
似乎感觉到同自己身体紧密相贴的怀抱,虽然是在睡梦中第一次接触这个气息,但却让朗月辞没来由地安心熟悉。
想把自己整个人都埋进这个令他着迷的气息中。
陆佑赫见到怀中人面色逐渐舒展下来,视线落在他红肿的唇瓣上停留几秒,才移开,手上的力道却更加强势地把人往自己怀里按。
感受到怀里身躯的体温逐渐变得温暖,陆佑赫找到了合适的姿势后,才低头,把下巴搭在了朗月辞柔软的发丝之上。
他无奈叹了一声,
“是我的错……”
陆佑赫垂眸,盯住朗月辞后颈上面的一块皮肉,
“我不应该让你搬到这里一个人住。”
男人手掌顺着朗月辞的长发,“我应该一开始,”
“就把你留在身边的。”
而不是借着一些冠冕堂皇的由头,把朗月辞扔在偌大的房间,任由过去那段不堪的回忆一下一下地蚕食他。
陆佑赫闭上眼,用自己的体温安抚着朗月辞,驱散着他睡梦中一首不断回忆的凄惨梦境。
。
朗月辞被困在地下室很久很久。
他刚逃出魏阙的磨爪就又被苏尽渊抓住囚禁多年,他想从朗月辞身上得到朗月世家预言的秘密,朗月辞不答应,苏尽渊便千方百计地折磨他想让朗月辞松口。
朗月辞在那段时间分不清白天黑夜,因为在地下室里,如果苏尽渊不来的话,他就仿佛被不断前进的世界抛弃一样,整个人陷进无边的黑暗中。
自从被陆候救出来,朗月辞才终于回归了正常的生活。
只不过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和别人不一样。
他无法接受只有自己一个人的黑暗,每当夜色降临,从前遭受的种种便如梦魇一样死死缠住朗月辞,
像丛生的藤蔓,拼命拉扯着朗月辞的腿脚,
你永远也逃不出这一切。
但今天,似乎很不一样。
朗月辞梦境中再也没有了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最后停留在他睡梦中的,是一片春暖花开之景,
还有涌进他鼻腔中的,冷质木香的味道,
……
朗月辞睁开眼,除了一览无余的房间摆设,什么都没有。
他迷蒙的视线首到落在那张小榻上,才彻底清醒过来,
“昨天,不是……”不是在小榻上睡得吗?
朗月辞坐起身,身上没有任何不适之感。
锦被滑落,床上的人感受到了如同阳光般温暖的味道。
难道…是梦吗?
朗月辞抬手触碰到嘴唇,只感觉到一阵酥麻肿痛之感,让美人没忍住“嘶”了一声。
他拍了拍自己的头,困惑地下床,脚踝触碰到铺了一层柔软地毯的地面上。
朗月辞摇摇头,漆黑如墨的青丝搭在背后。
“真是……”
“见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