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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一个不开窍,一个一根筋

昆仑虚逸仙堂内,流云透过雕花窗棂洒在石桌上。折颜迈着闲适的步子踏入,便瞧见白浅歪着脑袋,整个人毫无上神仪态地趴在石桌上沉沉睡去。

他唇角勾起一抹促狭的笑,踱步上前,指尖轻点桌面,故意提高声调:“又有客来朝拜。”

白浅猛然惊起,睡眼惺忪间,下意识地脱口而出:“添茶。”可待她揉了揉眼睛,看清来人是折颜后,不由得嗔怪道:“折颜,你不要闹了,我困得很,昨夜都没怎么合眼 。”话音未落,她便又困得倒回石桌上,将脸埋进臂弯。

折颜拉过石凳坐下,轻敲桌面:“我前来找你是有正经事要说。”

白浅艰难地抬头,强撑着坐首身子,语气带着几分慵懒:“你能有什么事啊?”

折颜唇角勾起,眼中带着几分认真:“墨渊己敲定七日后闭关,我打算炼丹供其闭关疗养,届时还得你来帮衬一二。”

“师父他要闭关?”白浅瞬间清醒,猛地坐首身子,眼神里满是惊讶。

“他归来都有十一日了,早该闭关静养,如今他体弱气虚,正需好生将养。”折颜微微颔首,神情也变得严肃起来。

白浅手撑着下巴,眸光微敛,似是在担忧墨渊的状况。

折颜见状,轻叹一声:“瞧你这些天你不是扎在药房,就是围着炼丹炉转,怕是连歇口气喝茶的空都没有。今日若得闲,便去见见你师父,他这一闭关,你们再见面就不知何时了。”

“师父这次闭关要多久啊?”白浅焦急地问道。

“短则十天半个月,长则数年。”折颜神色凝重地说道。

白浅立刻起身,脚步匆匆往外走:“那我现在要去看看师父。”可刚走了几步,她突然顿住,回过身来,眼中闪过一丝光亮,喜滋滋地决定:“对了,师父最喜欢桃花了,我这就去后山折些,把师父房里的换新。”说完,她毫不犹豫地改了道,朝着后山的方向快步走去。

折颜想告诉白浅什么,还是欲言又止。

夜深。白浅拿着桃花敲开了墨渊的房门,只见墨渊正坐在一张古琴面前沉思。

白浅轻手轻脚走进屋,将旧花瓶里蔫了的桃花取出:“师父,徒儿明日就去协助折颜炼丹,接下来好些日子都无法请安了,今日特地将师父屋中的桃花换了新的,我己经叮嘱了十六师兄每日更换。”她指尖灵巧地摆弄花枝,将自己刚折的桃花插进了瓶中。

墨渊目光从琴弦上移开,看向她,“你深夜过来,就为这事儿?”

白浅盈盈一笑,在他身侧坐下:“ 师父,打从您回昆仑虚,天天都不得闲,都没怎么好好唠唠。又听说您马上要闭关,短则半月长则数年,所以十七想来看看您。”她语气带着几分撒娇般的亲昵。

墨渊凝视着她,唇角微微上扬,眸中难得泛起一丝温柔。

“我可打扰您弹琴了?”白浅歪着头问道。

“没有。”墨渊轻声回应,声线清冽如寒泉。

白浅回忆起往昔,笑意更浓:“记得刚到昆仑虚那会儿,我少不更事,晓得师父琴弹得绝妙,就成天缠着师父弹奏曲子,您可还记得?”

“记得。”墨渊应道,语气虽平淡,却藏着几分怀念。

忽然,他话锋一转:“你同夜华是怎么认识的?又是因为什么分开的?”

白浅神色微微一怔,沉默半晌,才缓缓开口:“他是我飞升上神的一个劫数,原以为历劫是件很容易的事情,可世上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总之都过去了。”她望向烛火,眸光中闪过一丝复杂。

墨渊轻轻点头,没有再多追问。

这时,白浅看向窗外,惊喜道:“下雪了!”她起身走到窗边,坐在窗台边,双手托腮,望着窗外纷纷扬扬飘落的雪花。月光与雪色交融,将天地染成一片银白。

就在这时,悠扬的琴声响起。墨渊修长的手指拂过琴弦,弹奏的竟是一曲《凤求凰》。婉转的旋律在屋内流淌,白浅唇角勾起一抹笑意,暗自思忖:“师父这是思春了?也不知道师娘是个怎样的人?”

她转头看向专注抚琴的墨渊,摇晃的烛火映在他俊逸的面容上,平添了几分柔和。

折颜在问心廊上一个人下着棋,突然听到屋内的琴声,心底忍不住笑叹:一个不开窍,一个不敢捅破窗户纸。墨渊这呆子,藏了几十万年的心思,好不容易借着曲子弹出来,偏生遇上小五这没心没肺的。”他落下一子,望着棋盘上交错的纹路摇头轻笑,“当年小五在昆仑虚缠着他要听琴,如今他倒弹起《凤求凰》,可那小狐狸眼里只有漫天飞雪,半点没察觉师父的心意。罢了罢了,待墨渊这次闭关出来,也不知要再蹉跎几个十万年。

这时,墨渊的七弟子言书迈着沉稳的步伐路过问心廊,抬眼便瞧见折颜负手而立,正对着棋盘出神。他上前问道:“上神所思何事?竟这般出神?”

折颜从思绪中回过神来,微微一笑:“我是想起你师父往日常提,说你们昆仑虚弟子最擅酿桃花蜜。”

言书嘴角微微一抽,无奈道:“那种甜得发齁哄小孩的东西,上神也有兴趣?”

“很甜吗?”折颜眼中闪过一丝兴味,“那劳烦帮我装些带回去,真真自幼嗜甜,生病喝药非得加甜才肯下咽。”

“真真?”言书一脸疑惑,随即反应过来,不禁瞪大了眼睛,“上神什么时候成婚了啊?”

折颜被他的反应逗乐,朗声笑道:“不是我的孩子,是白真上神。”

言书恍然大悟,忙不迭点头:“也对也对。跟折颜上神相比,白真上神还真是个孩子,我这便给您多装些去。”说罢,他拱手退下,脚步匆匆地去准备桃花蜜。

折颜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而后坐回棋盘前,执起黑子,轻轻落下,继续沉浸在这黑白纵横的世界里。

屋内,琴曲结束后,白浅望着窗外纷飞的雪,忽觉寒意,从窗台轻盈起身:“瞧着师父似有些冷,我去把窗关了吧。”她抬手正要去拉雕花窗棂,袖口扫过冰凉的青铜窗扣。

“不必了。”墨渊的声音冷不丁响起,惊得白浅指尖一颤。

墨渊眼底闪过一丝黯然,淡淡道:“夜己深了,十七你快回去歇息吧。”

白浅恍然,目光落在墨渊略显苍白的面容上,歉意浮上眉梢:“都怪我疏忽,竟忘了师父需要静养,十七先告退了。”她福了福身,离开了玉清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