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狐狸洞那宽敞的石桌前,奈奈手脚麻利,将炒好的菜一盘盘摆上桌,烟火气息随着饭菜的香味弥漫开来。迷谷洗净了奈奈带回来的果子。而后,他又一趟趟跑去,把白浅从折颜那儿搜刮来的美酒悉数取来,酒坛在石桌上一溜排开 ,透着几分豪爽。
白浅眉眼弯弯,抬手招呼道:“大哥,三哥,咱们开动吧!”声音清脆,满是欢快。
白玄一袭玄色长袍,衣摆处绣着银色的云纹,气质沉稳,他微笑着点点头。
白颀则一身月白色锦袍,手持折扇,潇洒落座,打趣道:“今日可有口福咯,就等着尝尝这美酒和奈奈的手艺。”
众人围坐,石桌上菜肴冒着腾腾热气,果香酒香交织。白浅率先执起酒坛,为白玄和白颀斟满酒,动作娴熟又洒脱。“大哥、三哥,这可是折颜私藏多年的佳酿,平日里他宝贝得很,今日咱们可得好好尝尝。”白浅笑语盈盈,眼中闪烁着灵动的光芒。
白玄端起酒杯,放到鼻尖轻嗅,醇厚酒香瞬间沁入心肺,不禁赞道:“不愧是折颜的珍藏,单是这股香气,便知是难得的美酒。”言罢,浅抿一口,酒水滑过喉咙,暖意蔓延全身,他微微颔首,一脸满足。
白颀则是一饮而尽,随后畅快地大笑:“痛快!”说着,又给自己满上一杯。
正当三人在狐狸洞欢声笑语、推杯换盏之时,洞口传来一阵脚步声。
折颜一袭绚丽长袍,身姿洒脱,与温润如玉的白真并肩走进来。
折颜脸上挂着惯有的笑意,老远就扬声喊道:“小五,”目光一转,瞧见白玄和白颀,又接着道,“你们都在啊!” 白真嘴角噙着一抹温和的笑,站在折颜身侧,静静打量着屋内热闹的场景。
折颜一边大步走近,一边说道:“今天中午毕方来了信,说你和白玄白颀去血洗了大紫明宫,我和你西哥,便特地来看看你。”
白浅抬眸,嘴角轻勾,吐出一个字:“坐。”
奈奈见状,取来新酒杯,为折颜和白真斟满美酒,动作轻柔又迅速。
白浅端起酒杯,轻晃了一下,馥郁酒香飘散开来,却不急着喝,而是看向众人,好奇问道:“对了,毕方说你们去了东海,你们去东海做什么?”
白真接过话茬,语气悠然:“我前两日偶遇西海二皇子,他称有事相求折颜,所以我们便前往了西海。”
白颀折扇一合,笑着打趣:“这西海八荒谁都知道找折颜上神只需要问你白真上神。”这话一出,引得众人一阵轻笑。
白浅转向折颜,神色关切:“大师兄求折颜做什么?”眼神里满是探究,等着折颜的回答 。
白真放下酒杯,神色坦然,将前往西海的缘由徐徐道来。
白浅听罢,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轻声叹道:“原竟是如此,大师兄也真是不容易啊。”
这时,迷谷神色匆匆,快步走进狐狸洞,拱手对白浅说道:“姑姑,离镜翼君要求见你。现下正在谷口候着。”
折颜眼中闪过一丝兴味,嘴角微微上扬,调侃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今日运气甚佳,正巧赶上这场热闹。”
白浅原本舒展的眉头瞬间蹙起,眼眸中闪过一丝嫌恶,冷声吩咐道:“把他给我轰走,别让他踏进狐狸洞半步。”
迷谷面露难色,小心翼翼地提醒:“啊?姑姑,他就在谷口候着呢,还没进洞。”
白浅轻哼一声,神色不耐,摆了摆手道:“随他便,不用管他。”
折颜放下手中酒杯,身子微微前倾,神色关切又带着几分劝说的意味:“小五,所有恩怨纠葛都该有个了断。一首拖着,不过是给自己徒添烦恼。既然今日他来了,不如趁此机会,把事情彻底解决。”
白浅神色一凛,冷笑道:“我和他之间,早就恩断义绝,没什么可了断的。”
蟠桃会甫一落幕,夜华周身气息冷凝,转瞬便往大紫明宫而去。甫至宫门口,入目便是一片惨烈景象,无数翼族兵将的尸首横七竖八地躺于地上,断臂残肢散落各处,血腥之气弥漫,令人作呕。
夜华眉头微皱,修长手指快速结印,瞬间施展隐匿之法,身形如鬼魅般悄然潜入。只见那翼君离镜正一脸颓然,神色间满是忧伤与落寞,瘫坐在地,仿若失了魂。
夜华目光冷冷一扫,旋即俯身,如拎小鸡一般将地上一个气息奄奄、尚未断气的翼族士兵给掳了去。他五指紧扣士兵天灵,磅礴法力汹涌而出,强行侵入其识海。
刹那间,一幅幅画面如潮水般涌入夜华脑海。先是玄女那狡黠又贪婪的面容,她趁人不备,盗走了墨渊上神的仙体与小阿离,看着他们,模样张狂又得意;紧接着,画面一转,白玄与白颀气势汹汹地杀进大紫明宫,周身灵力激荡,所到之处翼族众人纷纷溃败;而后白浅一袭素衣染血,周身散发着凛冽杀气,三兄妹携手,一时间大紫明宫血雨腥风,众人毫无招架之力。
夜华看着看着,神色愈发凝重。待探查完毕,那翼族士兵彻底没了气息,首挺挺地瘫倒在地。
夜华心中一震,暗自思忖:天下人皆道我与墨渊上神容貌相似,原竟是真的。
白浅,你既然能用心头血滋养墨渊的仙体七万年,便就是看在我与墨渊那张相似的脸的份上,也该对我心生好感才是,又为何会对我避之不及。我们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
九重天上瑞霭袅袅,夜华与叠风于观景台凭栏而立。叠风一脸沉痛,语气中满是懊悔与自责:“这玄女同我们昆仑虚的纠葛堪称宿孽,我最悔恨的便七万年前一念之差,被她用苦肉计蒙骗,将其带回,谁料她盗走阵法图,致使师父身陨,众多天族将士丧生。”
夜华神色冷凝,目光如炬,问道:“本君有一事不明,七万年前司音上仙是如何在你们诸位师兄弟眼皮子底下,带走墨渊上神的仙体的?”
叠风面露惭色,喟然长叹:“殿下既己追问至此,我便不再隐瞒。七万年前,师父以元神祭东皇钟后,十七师弟便将我们一众师兄弟灌醉,趁机带着师父仙体悄然离去 。”
夜华挑了挑眉,追问道:“就这样?”
叠风无奈头:“当时我们沉浸在痛苦之中,根本没有料到十七会做出这样的举动。但可以肯定的是,十七是不愿师父的仙体被带到无妄海下葬,因为她不相信,师父就那样离开了。”
夜华双手负于身后,缓缓踱步,又问:“依你之见,司音上仙为何七万年来与你们诸位师兄弟断了往来,避而不见?”
叠风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说:“我也说不准。但凭我对十七的了解,这七万年间他毫无音信,说不定是有法子能让师父复生。”
夜华听闻,不禁眉头紧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