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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离怨

离镜望着白浅渐远的背影,满心怆然。此时,失明的玄女跌跌撞撞地摸索而来,口中急切唤道:“君上,君上……”声音在空旷的殿宇中回荡,满是惊惶与无助 。

离镜闻声转过身,看着眼前狼狈的玄女,心中五味杂陈。玄女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颤抖着双手紧紧攥住离镜的衣袂,泣声道:“君上,你万不可轻信那白浅的谗言。她以妖法害我至此,我与她自幼便仇隙颇深,此番她不过是借机报复,妄图置我于死地啊,君上!”

离镜看着作茧自缚的玄女,心中满是凄然,“我们夫妻相伴七万载,可我竟从未看透你的心思。”

玄女听闻,哭声愈发悲恸:“七万载光阴,君上怎可如此绝情?”

离镜眼眶泛红,神色悲痛又无奈:“你可知,如今你己激怒青丘与天族,我身为翼君,又怎能为你一人,让翼族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玄女瘫坐在地,哭噎着质问道:“君上,白浅对我恨之入骨,皆因当年我盗得昆仑虚阵法图,间接致使她师父身陨。我那时所作所为,皆是为了护你周全,为了你,我背离天族与青丘,如今你却……”

离镜心潮翻涌,沉声道:“我就算疏懒朝政,我也是翼族的君主,守护万千子民乃我不可推卸之重任。来人!”两名翼族兵将即刻上前。离镜下令:“来人,将翼后押入极寒之狱,择日问刑 。”

兵将应了声,架起玄女便往外走。玄女拼命挣扎,凄厉呼喊:“不要,君上,你不可以这样对我!不可以!”

离镜背过身去,不再看她,虽然七万年了,他不曾给过玄女一丝真心,可毕竟是嫁与自己的妻,今日终于知道阿音到底是谁,离镜心中枉然。

被两名翼族兵将粗鲁地推进极寒之狱,玄女一个踉跄,重重地摔倒在地。寒意瞬间从西面八方袭来,冻得她浑身发抖。

她连滚带爬地扑到狱门前,双手拼命拍打着那厚重的门,声嘶力竭地怒吼:“放我出去!你们好大的胆子,本宫乃翼后,你们竟敢如此对我!等本宫出去,定要你们粉身碎骨,让你们全都死无葬身之地!”

回应她的,只有外面大门被重重关上的沉闷声响,那声音仿佛是命运对她的宣判。

玄女的手无力地垂落在牢门上,她的声音里满是绝望与不甘,哭喊道:“君上,你怎能如此待我?这些年,玄女为你殚精竭虑,若没有我,你哪能登上这翼君之位?”她边哭边转身,脚步虚浮地在狭小的牢房里踱步,“七万载夫妻情分,你竟全然不顾,就因为白浅那个贱人,你竟要抽我的筋、扒我的皮,我不服,我不甘心呐!”

极寒之狱,阴森冰冷,死寂得让人发慌。玄女被扔进来后,声嘶力竭地咆哮,打破了这里长久的寂静。

就在她情绪崩溃之时,一阵轻微的锁链响动从黑暗深处传来。被关押在此的男子,正是离怨,他被玄女的叫嚷声吵醒,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故意轻咳一声,想引起玄女的注意。

玄女浑身猛地一颤,厉声喝问:“谁啊?谁在那里?”她竖起耳朵,努力辨别着声音的来源,又故作镇定地猜测:“君上,是你吗?君上”但很快,她凭借敏锐仙识,察觉出气息不对,警惕道:“不,你不是离镜,你到底是谁?”

“玄女。”离怨轻声开口,声音在冰冷的空气中回荡。

玄女一怔,满脸尽是惊愕与怀疑:“离怨?你竟然是离怨?这怎么可能?三百年前你在北荒举兵叛乱,不是早被君上诛杀了吗?”

离怨冷笑一声:“离镜就是这么同你讲的?”

见玄女没有回应,他接着说道:“我被囚于这不见天日的牢狱整整三百年,看来在翼界,所有人都以为离怨早己命丧黄泉。”那笑声里,满是被囚禁多年的怨愤和不甘。

玄女不屑地啐了一声:“你是死是活,与本宫何干?可离镜居然为了白浅那个贱人,要对我施以抽筋扒皮的酷刑!”

离怨眯起眼睛,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他既然要这般折磨你,为何不用捆仙锁束缚你?”

玄女一愣,下意识抬手抚上脸颊,沉思片刻后,嘴角浮起一抹自得的笑意:“我明白了,他终究还是念着旧情,舍不得对我下死手。我们夫妻相伴七万年,还有共同的孩子,他今天还为我挡下了白浅的昆仑扇一击。”可笑容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浓烈的怨恨,“可夫妻情分又怎样?他若真顾念这些,就该为我与青丘一决高下,而不是妄图拿我的命向青丘赔罪。他身为堂堂翼君,竟因白玄那家伙一句话,就舍弃了自己的翼后!”

离怨看着玄女的反应,心中暗自得意,他循循善诱:“他不愿护你周全,你难道就甘愿坐以待毙,不想自救吗?”

玄女眉头紧皱,陷入纠结。

离怨接着抛出诱饵:“我可以助你逃脱。”

玄女嗤笑一声:“你?你要有这本事,还会被困此地三百年?”

离怨不慌不忙,解释道:“我被离镜封印在此,法力全失,又被禁锢,自然插翅难逃。但你不同,你还有机会。”

玄女内心天人交战,面上满是犹豫。

离怨见状,继续煽动:“难道,你当真甘心命丧于此?”

玄女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恶狠狠地咬牙道:“不!我不甘心!白浅那厮害我至此,若我难逃一死,定要拉她垫背,让她灰飞烟灭!”

听到这话,离怨脸上闪过一抹阴狠,他知道,自己的计划开始奏效了,这极寒之狱里,一场新的阴谋正在悄然酝酿。

白玄、白颀、白浅三兄妹带着墨渊仙体与小阿离,历经一路奔波,终于回到了狐狸洞。一踏入熟悉的洞府,白浅紧绷的神经瞬间松懈,轻轻呼出一口气,神色也放松了些许,由衷地看向两位兄长说道:“今日这番波折,可多亏大哥和三哥帮忙了。”

白颀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脸上挂着爽朗的笑:“小五,你这几年不见,怎么还跟我们客气起来了。咱们可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从小一起长大,你这般生分,可太见外了啊。”说着,还亲昵地伸手拍了拍白浅的肩膀。

白玄迈着沉稳的步子走近,神色温和,眼中尽是兄长的关切:“三弟说的对,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遇到难处,我们这些做哥哥的自然要出面。从你封印擎苍陷入沉睡,到醒来后历经的种种坎坷,我们没能守在你身边护你周全,心里头便一首愧疚着呢。以后可别跟哥哥们这么见外了,有什么事尽管开口。”

白浅忍不住笑了,“行,是我矫情了。我这就让迷谷和奈奈搬几坛好酒来,咱们兄妹好好聚聚。”说着,便扬声唤来迷谷和奈奈,吩咐他们去取折颜珍藏的美酒。

白颀眼睛一亮,来了兴致,“这还差不多!折颜的酒,我可是惦记好久了。每次去他那儿,他都藏着掖着,这回可得敞开肚皮喝个痛快。”

白玄笑着摇了摇头,眼中却满是纵容,“三弟,你呀,就惦记着折颜的酒。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先将墨渊上神的仙体放出来吧。”

白颀一拍脑门:“瞧我这记性,大哥你不说我都忘了。”言罢,他手腕轻转,法诀捻动,刹那间,墨渊仙体与小阿离缓缓浮现。

白玄看向白浅,体贴道:“小五,阿离这边有我和你三哥照料,你先去安置墨渊上神的仙体吧。”

“那我就先去了。”白浅手一挥,墨渊仙体便瞬间消失在原地。眨眼间,白浅己置身炎华洞,她轻轻抬手,墨渊仙体重现在眼前。

白浅望着墨渊那沉静的面容,眼眶微微泛红,轻声呢喃:“师父,三百年前,折颜便告知十七,说您即将苏醒。可这三百年都过去了,却仍毫无迹象 ,我满心忐忑,不知他所言真假。十七每天都在盼,盼着师父你回来,等那时,咱们师徒再与师兄弟们一起重聚昆仑虚,那该有多欢喜呢。”

言罢,白浅神情庄重,缓缓跪下,恭恭敬敬地行了一套标准的弟子礼,额头轻触地面,叩了三拜。起身之后,她又深深看了墨渊一眼,才轻声道:“师父,十七明日再来看您,您一定要快点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