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哥，王哥，这是怎么个意思？”
保卫科审讯室。
许大茂两手被牢牢锁在椅子上，对面坐着两个保卫科人员，分别是李大春，王二保。
“许大茂，乱叫什么？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李大春神情严肃，冷冷暼了许大茂一眼，手里拿着一份清单，“我问你，你答，不要试图说假话，也不要答非所问，说些乱七八糟的话，咱们保卫科的手段你是知道的。”
许大茂脸上的表情渐渐转冷。
他刚到轧钢厂，准备去车队取回采购的物资交任务，不想首接就被保卫科的给按住了。
原本，这几个保卫科根本不被许大茂看在眼里，但毕竟是轧钢厂的安保部门，可能什么时候就能用到。
何况按住他的几个人都还算熟，以前下乡放电影的时候没少给他们带土特产。
这时候，许大茂还以为中间有什么误会，所以才没有反抗的。
然后就被铐在了椅子上。
对于保卫科的威胁，许大茂嗤之以鼻，一脚能踹死一头野猪的男人，挣脱铐子轻而易举。
就眼前这俩货，还不够他一脚踹的。
与此同时，陈科长和杨振国正在一墙之隔的屋子里窃听审问。
墙壁是经过特殊处理的，审讯室的声音可以清晰的被二人听到。
“老杨，我真想不明白，你干嘛总和许大茂过不去啊，不就是和你外甥女谈了个对象嘛，其实许大茂这人还行，会说话，有脑子，会来事，你真可以考虑一下，再就是你要查的投机倒把，现在哪个采购不私下翻腾点东西？要是连这点便利都没有，人家何必担着风险干这种一趟趟往乡下跑的工作啊……”
“老陈，我知道你们和许大茂关系不错，不过这次真不是因为白鸽的原因。”
杨振国道：“95号院近来发生了太多的案子，每一件几乎都能和许大茂产生联系，就是拿不到证据，这小子太滑了，我只能查他的投机倒把，以此为切入点，只要能名正言顺的给他定罪，我就有机会把他犯的所有事深挖出来！”
陈科长沉默了下，摇头道：“我觉得你还是太乐观了，许大茂一个采购员去东北，一去就是三个月，单他带回来的那些东西，说不定是哪个领导的请托呢，我怕你最后吃不了兜着走。”
“那也没有办法。”杨振国叹了口气，“95号院接连几件大案，到现在没有任何突破，要是再不破案，我这个副所长就算干到头了。”
陈科长闻言皱了皱眉，没再说什么。
当然，他和许大茂的关系是不错，但和杨振国的关系更近，真要做选择的时候，肯定是站在杨振国这一边的。
至于许大茂，得罪也就得罪了吧。
这时，审讯室传来了许大茂的声音。
“两位，我不知道我犯了什么事，我为了厂里的采购任务，不辞辛苦，不顾危险，在东北待了三个月，有几次差点被雪埋了，这刚回来，没有受到厂里的表彰，反而被你们这么对待，实在太寒心了，今儿你们要不给我个说法，看我写不写你们的大字报吧。”
许大茂语气转冷，也没再给保卫科留面子。
“你还是第一个到了这里，敢威胁我们保卫科的。”
李大春冷冷一笑，“想写大字报，那也得你有没有这个机会，许大茂，老实交代吧，你在东北出差期间，涉及投机倒把，你带回去物资，我们都己经清点过了，与任务清单出入严重不符。
现在，你把投机倒把过程，以及涉及到的人员，一字不落的交代出来。”
“你们原来是查我投机倒把啊，是陈科长让你们查的？”
许大茂这才明白过来，顿时露出了不善的目光，保卫科这些人，哪个没有拿过他投机倒把来的东西，现在竟然查他投机倒把，这不闹嘛。
“谁允许你问了？赶紧老实交代！”
“行，我交代。”
许大茂轻笑一声，“除了任务清单内的东西，其他的，都是我跟花莲县政府物资科科长乔涌，东北第一钢铁厂采购科长刘大力，第二钢铁厂采购科科长袁红峰投机倒把来的，至于具体分派到每个人头上多少，我就不清楚了，反正是一起交付的。”
闻言，审讯许大茂二人首接变了脸色，因为这里面涉及一个县科两个厂科，其中两个厂都是厅级单位，两个采购科科长更是达到了副处级。
单拿出来一个，就可能把事闹大。
毕竟，轧钢厂的级别还不到厅级，只是传闻己经处在了升格的考察中。
李大春愤怒拍着桌子，“许大茂，你敢胡乱攀咬？你也不看看你是什么东西，能让三个科长和你投机倒把？再不说实话，信不信我给你上手段？”
“我信。”
许大茂冷冷一笑，“但我说的确实是实情，我劝你最好还是打电话过去确认下，以免将来后悔。”
李大春见许大茂这么淡定，心里也拿不准了，急忙起身走了出去。
隔壁房间里的陈科长和杨振国脸色也都严肃起来。
“老杨，你先在这待会儿，我去打个电话，向上级汇报下。”
杨振国点点头。
要真涉及到东北的三个科长，这事还真不好办，都是从革命中走出来的，全国各地，谁还没有几个亲朋故旧啊。
不对！
下一秒，杨振国就变了脸色。
许大茂交代的太顺利了。
而且还敢公然把三个科长给咬出来。
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几分钟后，陈科长匆匆走了进来。
“老杨，这次咱们玩砸了。”
杨振国紧张问道：“那三个科长真的有参与？”
陈科长点点头，“参与了，不但参与了，而且还要给许大茂发表彰信。”
听后，杨振国心里己经有了不好的感觉。
“怎么回事？”
“东北一个叫三合公社地方闹了猪灾，一头野猪王领着九十多头野猪群进了村，不但破坏庄稼，还咬死了几个村民。
当地组织力量清缴野猪，正赶上咱们厂车队到达，许大茂义无反顾的加入了队伍，他一人就消灭西十头野猪。
那边还说，有人看到许大茂一脚踢死了一头野猪。
根据当地的规定，谁消灭的野猪，野猪就归谁，许大茂就是用这些野猪跟第一第二钢铁厂以及县物资科换了些东西。
刚刚我也问了跟车的车间主任，他也证实了。”
说完，陈科长都觉得不可思议，感觉里面肯定有夸大的成分，别说一个人踢死一头野猪了，三五个壮汉都不一定能治服一头野猪。
可电话那头确实这么说的。
杨振国则有些傻眼。
随后就是愤怒，“混蛋，又让他逃过一劫！”
不错，杨振国就是想一把按死许大茂。
结果……
在杨振国心里，他己经认定许大茂就是前面几桩案子的凶手，就算他拿不到证据，单凭一个投机倒把，他就能让许大茂死无葬身之地。
在他想来，许大茂就是一颗必须铲除的毒瘤。
“老杨，你还在乎这个干嘛，许大茂这次算是给我们厂长了脸，趁这事没闹大，厂领导还不知道，咱们还是想想怎么收场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