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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谢之后,父子二人离去。蝉鸣声里,赵苟驻足回望!
姜子牙一言使他惊出冷汗,可宋异人与自家父亲,仿若未闻,想来是道家腹中传音之术。
此时八角门洞内,隐约传来宋异人洪亮的笑声。
“贤弟听我一言,那马氏虽己年过六十有八却是黄花……”
话音被穿堂风所搅,房檐下的铜铃叮当乱响。
“我父,家主可是宋异人老爷?”赵苟状似无意。
指尖还在香囊之中的半颗药丸。
此话一出,赵福安猛的攥紧他的腕子,指节首接泛白。
“你从何处听得此名讳?”
他的目光扫过远处的家丁,压低声音,喉结剧烈滚动。又道:
“你可知祸从口出。”
砖墙隐蔽投下的阴翳里,赵苟盯着自己的父亲。
他突然惊醒,商朝属于半奴隶半封建社会,主家掌握着下人的生杀大权,视人命如草芥。
此时名言主家明讳,乃取死有道尔!
“孩儿记下了。”赵苟垂首应声,砖墙的阴影掩住眼中精芒。
回到住处小院,赵福安前去摆弄午饭。
赵苟则是神色恍然,跌坐于床上,黯然失神,思维发散仿若飘入云端。
前世记忆翻涌,封神话本之中,这位富甲一方的宋异人,硬是给古稀之龄的姜太公撮合了这段孽缘。
会法术的姜子牙?
截教,阐教,西方二圣,女娲圣人。
圣人谋算,以三教会破诛仙阵而止,万亿生灵皆为蝼蚁。
想到这里,赵苟浑身大汗淋漓。
用二字形容。“宝宝怕怕。”
封神大战也可称为封神大劫。
冥冥众生,天地人三界皆卷入其中。
此劫起因,乃昊天上帝向鸿钧老祖哭诉天庭无可用之仙。
三圣于九天之外,签押封神榜,此后封神之战拉开了大幕。
天生玄鸟,降而生商,殷商承平六百载,今纣王失德于天下,女娲宫进香,使得女娲娘娘大怒。
遂派轩辕坟三妖迷惑纣王,商纣王自此更加荒淫无道,残害忠良,鱼肉百姓,致使天下大乱,民不聊生。
在此情况下,顺应天命,周武王在姜子牙辅佐之下讨伐商纣,最终以周代商而终。
三教矛盾突出,众生卷入其中,引发了封神大战。
西方二圣不要面皮,从中作梗……此战惨烈可想而知。
前世古人云。“另做太平犬,不做离乱人。”
战乱之时,人命如草芥,各方妖魔杀人剜心比比皆是,这可如何是好?
古代战争残酷可想而知,在没有超凡力量的前世。
史记中曾记载,血流飘杵的典故。
战争意味着牺牲意味着人命,各种抓壮丁,派遣奴隶。
赵苟现年十二,日后伐纣之战正值青壮年,想来是躲不过这场战争。
这让他有了危机,作为无权无势之辈,上了战场就是耗材。
思及此处,赵苟眼神闪烁,暗想如何才能拜师姜子牙?求得安身立命之术。
姜子牙此人运到极佳,虽说求仙未成,但终为玉虚门下元始天尊圣人之徒。
一身道家法术,为玄门正宗。还曾用三昧真火,炼死玉石琵琶精。
此时他刚下得山中,连扫把星还未娶入家中,此时还为时尚早。
自己拜入姜子牙门下,也可背靠天大靠山。
封神之战不只有打打杀杀,人情世故亦不可避免。
如能从姜子牙此处学得本领,想来也得以受用终身,做个闲散汉自保无虞。
赵苟想法何其简单,之前只想在凡间做个富老翁。
一旬之前,为姜子牙所助,才得以勘破胎中之谜。
还没能睁眼看世界,可不能卷入这旋涡之中。
差则小命不保,好则上了封神榜,听候天庭差谴。
至于参与封神之战,赵苟还是有自知之明。
自己成为棋子都不够格,岂能做执掌棋盘之人呼?
俗话说有多大的脚就穿多大的鞋,区区一凡人与蝼蚁又有何异?
碎石投入大海之中,亦不可掀起浪花。
前世话本之中,三山五岳、截、阐二教多有神通广大之高人。
卷入封神战役大多不可终,身死道消,往那封神榜中走得一遭。
这一战下来,截教名存实亡,教徒伤亡殆尽。
通天圣人不得己服下陨圣丹,遁入紫霄宫中不得而出。
阐教十二金仙,到头来也被削去顶上三花,散去胸中五气。
无数年的苦修在大劫之中,付诸于流水,只能黯然回山,闭关修炼。
哪怕是姜子牙,这位天命之人,得圣人庇护,一也经历了七死三灾之劫数。
在封神之战中,姜子牙可是整整死了七次。
这波及苍生的大劫,赵苟是心知肚明,不可能入得此劫数。
再说华夏之人,谁没有朝游北海,暮苍梧的浪漫之情。
如得姜子牙传法,做个逍遥自在仙,长生不老于天地之间;也是人生一大美事。
来到此方世界,仙魔俱存,更有高高在上,不死不灭的混元圣人。
赵苟要是不能修仙问道,那就白走这一遭了。
思来想去不过是他的臆想,其中能不能得门而入,还需姜子牙许可。
赵苟下定决心,今晚就前去拜师。
转念一想,就算不能得道成仙,至少得求两手自保之术。
在他的印象之中,纣王进香女娲宫。乃纣王七年,当年苏妲己被九尾妖狐附身入宫,之后姜子牙奉得师命,领取封神榜下山。
……
过了午后,赵苟在府中闲逛,结合府中下人话语,得到了有用信息。
此时美艳的妲己早己进了王宫;纣王己然昏庸无道。
亦有诸侯举起反商大旗,虽说商朝余威还在,但天下悠悠众口谁人可堵?
赵苟两相印证,得出结论自己并未扇动蝴蝶翅膀。
他回到院中,恰逢其时,准备出门,在门外遇到了这具身体的父亲。
“我父。去往何处?”
“刚用膳时,你就不在院中,我思考你臆症又犯,准备前往“成华大道”寻你。”
其中关怀之意,赵苟深受感动。
……
晚些时候天色渐黑,赵苟逐寻记忆。来到姜子牙居所之外。
“贤弟!娶妻生子,乃人之常情。何故拒耶!”宋异人的话语从院内传来。
“这可真是两个老顽固。”赵苟心中想到,好奇驱使他扒墙而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