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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吞海怒

我踩着浪尖跃上桅杆时,司徒鲸的青铜炮正在填装。那炮筒内壁刻满茉莉花纹,随着机括转动,炮口突然喷出青烟——不是铁弹,是三百只缠着金丝的赤眼章鱼,触须间粘着的毒囊在阳光下泛着翡翠色。

"燕大侠,那是傀心毒!"澜月甩来的鲛绡冻住最先扑来的三只章鱼。我旋身挥刀,刃锋劈开的毒囊在空中炸成绿雾,雾中浮现出潼关驿血案的幻象:当年那些"陆家杀手"的右眼,竟全嵌着鲛人泣珠!

右眼窟窿突然刺痛。我扯断缠上脚踝的章鱼触须,带出的粘液在甲板上腐蚀出北斗阵图。司徒鲸的狂笑从瞭望台传来:"老子用三船鲛人泪才炼出这些宝贝,燕当家可还受用?"

刀柄红绫突然绷首。我借力荡向炮台,发现青铜炮底座竟连着十二具水晶棺。最中央的棺盖突然弹开,里面窜出的不是尸骸,是条八尺长的青铜海蛇——蛇瞳里嵌着的夜明珠,正是潮音阁失踪的镇阁之宝。

"还来!"澜月的泣珠调陡然尖锐。海蛇突然调头扑向她,蛇腹裂开的鳞片间迸出淬毒银针。我掷出陌刀斩断蛇首的瞬间,司徒鲸的链锤己到面门——锤头雕着的饕餮纹突然睁眼,喷出的毒雾里游动着龙形蛊虫。

右臂旧伤突然晶化。我以刀鞘格开链锤,青铜与玄铁相撞的火星点燃毒雾。在爆燃的青焰中,望见锤柄末端刻着的小字:"癸亥年七月初七,陆天擎赠"。

"原来你是陆家养的狗。"我劈开第二具水晶棺,里面滚出的不是兵器,是整箱带血的银锁——锁芯处开出的茉莉花苞突然绽放,花粉凝成陆明漪的残影:"师兄,司徒当家的船上,可有你找的答案。"

整艘吞海号突然倾斜。我抓着缆绳荡向底舱时,腥臭的血水己漫过脚踝。浸泡在血泊中的三百具傀儡突然睁眼,他们虎口的烙印与我的一模一样——全是"癸亥"年出生的燕家男丁。

"破军星动——"

司徒鲸的吟唱引动海啸。我挥刀斩断第七具傀儡的关节,迸出的不是机括,是活生生的赤眼海虱。澜月突然吹响骨笛,泣珠调化作音刃劈开甲板,露出底下真正的秘密:龙骨处嵌着半具青铜鼎,鼎耳拴着的铁链首连海底——正是青崖山下炼人鼎的姊妹器!

右眼窟窿里的根须突然暴长。我扯住铁链跃向鼎口,鼎内沸腾的不是血水,是混着茉莉根的青铜汁。司徒鲸的链锤紧随而至:"老子等了二十年,就为用你这容器重铸龙脉!"

刀锋劈开鼎身的刹那,怀中的海龙角突然泛光。那些刻在角上的《天工开物》残篇逐一亮起,青铜汁遇光凝固,将司徒鲸的右腿焊死在甲板上。澜月趁机甩出鲛绡,冻住他欲砸向船舵的链锤。

"告诉陆天擎…"司徒鲸突然咬碎后槽牙,"他藏在珊瑚坟场的三百血胎…"话音未落,七窍突然涌出青铜汁,整个头颅在月光下晶化。

我劈开船长室的青铜门,里面堆着的不是财宝,是十二卷泡在血酒中的《葬龙经》残页。最末那卷突然无风自动,浮出的甲骨文在酒液里重组——"以海为鼎,以舟为炉,九代血嗣,可饲真龙"。

吞海号开始下沉时,澜月指向东南方:"那里…珊瑚坟场…"她腕间银铃突然炸裂,迸出的珍珠在月光下拼出潮音阁的求救信号。

最后一刀劈开救生艇的缆绳时,初代先祖的佩剑突然自鞘中跃出。剑尖指向的夜空里,三百颗星辰突然移位,凝成师父临终前未写完的血书:

"刃挑沧海千重浪

魂归孤山万古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