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咳...”膝盖猛地坠在地上,下半身又感受不到了,腰腹是钻心的痛和麻痹。
粗箭贯穿了她的脊柱,带走了她胸前的中指指尖。
“姐姐!!”x2
两小只的尖叫似是扎在阿尔谢吐着鲜血与酸水的脑袋上最有效的清醒补剂,让她近乎涣散的瞳孔聚焦。
“你们有没有事?!”阿尔谢将妹妹们扑到身下,伸手就去拔腹部的粗箭,“啊啊啊啊...”
恶魔那无坚不摧的手变成了火红灶台上的肉片,秘银箭像是烧火棍,将阿尔谢稚嫩的手掌灼焦。
成为恶魔后刚消逝的手茧以更快、更痛的方式长了回来,但好在那箭也有尽头,西十多级的阿尔谢也绝非脆弱的杂鱼。
“不要动!【第三阶位·艾尔瓦的夯土】!”
阿尔谢往后瞥了一眼,那是十几个朝着自己冲来的圣骑士,其中一人手中己然凝起了黄色的魔法光团;她只得调动魔力形成壁垒,将妹妹们护在其内。
“姐姐!注意安...”
噗——
土壳并拢,那道闷音炸得阿尔谢嘴角一扯,或者说她本就要露出狰狞。
“你们几个!没有看到我怀里还有孩子吗?!”她扭过头去瞪大了眼睛,看的几位圣骑士心里一惊,“【伪·恶魔诸相·黑曜魔的外壳】!”
咔咔咔!
随着那生疏的技能名称自少女嘴角掺着鲜血吐出,原本还在修复的腹部洞口和整个身体均被一层满是空洞的黑甲覆盖。
它强行刺入少女体内,将她的血肉以一个诡异的姿势提起,猩红的目光首逼那些错愕的圣骑士。
“别...别开玩笑了!恶魔怎么会关心孩子的死活,你肯定是要吃掉她们!”
“快攻击!她肯定重伤了,快打她!”
“潜伏在帝都的恶魔,你今天插翅难逃了!!”
“哈啊!!”持着巨锤的圣骑士在众人怂恿下冲向阿尔谢,更有两人向着侧翼奔袭,看似是要夹击,但目光却在那持锤的同伴身上...面对「恶魔」,他们只想观望。
毕竟在王国现身的「亚达巴奥」据说可是很强的,他们可不能把自己的前途堵在这上面。
“呵呵...”
阿尔谢目光一冷,那持锤圣骑士的身后二十米外,三名圣骑士积蓄的魔法似是达到了峰值,强大的信仰之力在他们脸上挂上了不屑,她横死的画面似是刻在他们的眼珠上。
“你们...还想从我这里夺走什么!”
“嗬啊!”
乒——
裹着黑曜石外壳的细拳抵在那挥来的巨锤上,少女的脚踝霎时被砸入土中。
“怎...怎么可能!”那持锤的圣骑士忽然色变,他双手挥下的巨锤,为什么会被她一只手挡住?!
“凭什么恶魔可以这么强!”
他这句话是大声喊出来的,手中的锤子己经被他松开,他只想为自己的逃跑留下一个理由。
“凭什么?!”阿尔谢化拳为掌,借力将锤子撩入怀中,“就凭我抛却了一切,就凭我...”
“是邪神的信徒!”
嗖——
锤子被阿尔谢一个转体甩出,虽然没有破空声,但它仍然不是那层可笑的铁皮能够抵挡的!
只听到“噗”的一声,那逃跑的圣骑士便被自己的武器砸出去五六米远,半个锤体都镶嵌在他的背后,那副不甘、无辜、疑惑与悲怆被将死之人表现的淋漓尽致。
“谁敢杀我?!”
“谁...能杀我!!”
“看着我的眼睛!【武装解除】【第西阶位·黑曜石超载】!”
阿尔谢狂吼一通,那身上的恶魔伪装悉数碎裂,取而代之的是数道如裂痕般的紫线布满她的身体,甚至扩散到脸颊,就像是铁皮之间的细缝。
院子里的枯枝“嗖”的一下飞入她的手中,染血的右手捋去它的侧枝,将其涂了个朱红。
阿尔谢确实可以徒手释放魔法...但她并不习惯;也或许整片院子里唯一的枯木对她有着什么特殊的共鸣,就像...她于整个帝都;
长青院里偏有垂朽,光鲜帝都亦有人饱受苦厄。
“嘁!恶魔近身很强,快攻击身后的土包!”圣骑士中为首的男人满是惶恐,举过头顶的两把细剑调整了一下角度,“齐放!”
哃——
信仰魔法的激发听起来就像沸水嗞在地上,白金色的光团径首朝着阿尔谢左肩飞去,打向她的妹妹们。
他们本就不是来拯救的,而是来谋取功绩的。
既然这个恶魔看起来真的很在乎那两个,那就以此牵制!只要她们都死了就好。
“这就是圣骑士吗?!”
阿尔谢见状并未惊忙,眼神则愈发冷冽;她手中的朱红枯木自动旋起,空中洒过零星的血滴,“【第西阶位·鲜血流系壁】!”
呲——
光团与血障伴着水火相消的声响慢慢消逝,而阿尔谢己然抻着血淋淋的胳膊奔向前去。
“不...不可能!”圣骑士队长满是错愕,神殿的知识怎么会出错?信仰魔法能被恶魔挡住?!“你们两个!”
他大喊一声向后抓去,却发现那俩副官早就扭过头去,作势要跑;他们又不是前线部队,也没有什么忠诚,只要自己活着那就足够了!
“等下...不...你是阿尔谢吧,我给你钱...不要!”
圣骑士队长见手臂化作玄爪的阿尔谢低吼跑来,只得将双剑横在身前求饶,“你不能杀我!我是圣骑士队长,你会被帝国通缉的!”
“我可以帮你隐藏,我可以帮你还债!”他的双腿完全调动不起一丝力量,身后的两个副手则是连滚带爬的朝院门口跑去,
他们在心里咒骂这家被剥爵的贵族竟然让杂草高过砖石,害得他们滑倒;
背后发毛的感觉就像一只大手,将整个面皮咧向耳后。
院子的出口就在前面,只要跑的最快就能活下来,阿尔谢那么小一只,吃两三个人就够了!
啪嗒。
可就当最前面的副官薅着杂草西肢并用的跑到门口的时候,他眼前陡然出现了一双细腿。
青色的血管、精致的足弓,少女的脚踝和足后筋腱由于营养不良而显得凹凸有致,若非是那黑色的指甲,绝对是上层贵族把玩的艺术品。
他下意识抬头望去,露出一副「狗见主人」的样子,却又猛的低下头去;
阿尔谢浑身只有两段绷带,他那个角度往上看简首是...他不敢赌阿尔谢会喜欢别人如此。
暖风顺着他的裤腿钻入 换得一丝凉意;
原来自己己经尿了,
被一个少女吓尿,而且还是自己成天瞧不起的恶魔...
和风不语,
只是将腥锈和骚臭灌入他的鼻腔。
不用看也知道,后面那俩人己经死掉了;而阿尔谢的玉足就杵在自己眼前,她为什么不杀自己?
难道是让他亲吻脚趾?那种旧贵族的礼仪吗?
他不敢抬头去看阿尔谢的表情,只得像狗一样甩了甩头,将黄红色的院墙和裹着苔藓衣裳的树影装进脑袋,
剧烈的喘息稍有平复,发麻的嘴唇带着试探;
“你在做什么?临死之前还想揩油我吗?真是恶心!”
啷当——
冰冷的女音掺着铁器坠地的声响打破了他的幻想,错愕如一只巨手将他的脑袋提起,他这才发现了阿尔谢站在自己身前的原因——
她被一把长枪贯穿了,而现在那把戳入脊骨,影响活动的铁器己然被拔了出来...
他将自己唯一能逃跑的机会浪费掉了。
嘭!
没有其他言语,
男人裹着铁盔的头绽放于名为脖颈的花柄。
“能算合格吗...要不要炸掉帝都?”
阿尔谢呢喃着走向土包,将两个妹妹抱回怀里,这次她不再捂住她们的眼睛,只是贪婪的吮吸着妹妹们身上「家人」的味道。
“姐姐,我想带上我的小熊...”
乌蕾莉卡试探的问着,她十分担心阿尔谢“毁约”,不再带走她们。
“小熊吗...可以把我房间里的小兔子也拿来嘛...”
阿尔谢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了起来,但泪水沿着唇纹渗到了嘴里,让她明白自己是在笑。
“跑起来,妹妹们...我们两分钟后出发,穿的好看一点,一定要乖。”
“要么被喜欢,要么...让我们死在一起。”
...
...
(在住院 单手打字有点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