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一曲唱完，围观的人纷纷鼓掌。
姜昭看得有些愣神。
“在想什么？”
姜昭回过神：“在想她唱的真好。”
洛衍：“走吧。”
“嗯。”
省理工大学面积很大，过了篮球场，有一片人工湖，经济管理学院在湖的另一边。
两个人在路上也没闲着，干脆将后西道题的思路全对了一遍。
他们两个每天窝在一起做题，思路都差不多，对着对着姜昭就觉得想笑。
“怎么了？”
姜昭清清嗓子，学着电影里的台词：“我想起了高兴的事。”
洛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但还是附和她：“什么高兴的事？”
姜昭：“约定实现一半了，还不值得高兴吗？”
洛衍弯弯唇：“另一半也会实现的。”
湖边的石板路凹凸不平，姜昭没注意，一个趔趄，洛衍一把握住她的手：“小心。”
两人的手就自然而然的握在了一起。
大学里有不少情侣，他们并不显眼。
姜昭望着他，舔了下嘴唇：“同桌，其实我想的不是拿国赛金牌。”
洛衍回头。
他在等她将剩下的话说完。
姜昭说：“我想进国队，想参加国际赛，想我们一起拿IMO的金牌。”
这番话太疯狂了。
人们往往只会以玩笑的态度提出宏大的梦想，以满不在乎的笑容掩饰自己真实的渴求。
因为理想一旦暴露，就要遭受旁人的审视。
如同被推到聚光灯下，被人们围观。
围观者不会为你的成功而欣喜，却会为了你的失败而欢呼，然后再奉上虚假的安慰。
而姜昭看着他说出这句话时候，眼里燃烧的是勃勃的野心。
如此生动。
如此迷人。
似乎能从中开出最美的玫瑰来。
洛衍知道，她是认真的。
从他第一次见到姜昭时候，她一首是这样。
他所喜欢的，就是这样的她。
洛衍开口：“我相信你可以。”
“不是我。”姜昭强调：“是我们。”
洛衍紧紧握着她的手。
初春的天气里，女生的手却很热，像个小火炉。
他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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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济管理学院占了一大块地，楼很新。
灰色的建筑，修了七层，大块的玻璃反射着冰冷的光。
楼前摆着一块石头，上面刻着红色的“经济与管理学院”几个字，一路上摆着黄铜的雕像，不需要看就知道大概是经济或者管理学的名人。
现在是午休的时候，教学楼里几乎没什么人在，一片寂静。
楼的后面，修建了一个小花园，常青灌木中掩映着几张桌椅。
姜昭拉着洛衍找了个位置坐下：“原来是这样的赚钱。”
明明是省理工大学，但一路上看到的其他学院的楼，都远不如经管院的大且豪华。
从楼里经过时候，里面空调风吹得让她以为来到了夏天。
“对了。”姜昭道：“我过年回家的时候，带着我们小区的孩子，玩了好几次套圈。”
姜伟去谈捐款，她整天在邻居家蹭饭，于是每天领着楼里的小孩，像是猴王带着猴子猴孙游街。
洛衍：“战况如何？”
姜昭比了个五：“我们老家卖五块钱二十个圈！但是套到的东西也不值钱，都是汽水零食。”
“所以你的战斗成果，都被吃掉了？”
“我收获了知识和技巧好吗？”她说：“等我们今年再去，肯定可以一雪前耻。”
“我以为那天是圈的问题。”
“别把记性用在这种地方。”
……
渐渐的，有人开始经过。
洛衍道：“回去吧。”
两人从小花园离开，经过另一侧的走廊时候看见，前面有一个女人。
女人大约西十岁左右，姜昭看着，总觉得女人似乎有些眼熟。
她穿着黑色大衣，靠在墙边，和另一个男人在聊天。
男人不知道说了什么，女人抬起手亲昵的捶了一下男人的肩膀，掩唇笑了起来。
接着她转过身，脸上的笑在看到姜昭与洛衍的时候瞬间僵硬了。
姜昭认出来了。
她在家长会的时候见过。
那是洛衍的母亲。
另一个人呢？
姜昭下意识的看向洛衍。
他盯着许昕，目光很冷，脸上没什么表情，像在看一个陌生人，但他紧握成拳的手却出卖了他翻腾的情绪。
许昕很快调整好了表情，她笑着朝两人走来。
“走吧。”洛衍艰涩的开口。
他看到姜昭的眼里划过一丝茫然，他知道她大概是认出来许昕了。
他应该怎么解释呢？
继续向她撒谎吗？
“好。”
洛衍听见姜昭的声音，她的语气果断坚定，姜昭握着他的手，转身往他们来的方向走去。
她拉着他，再次穿过灌木青葱的花园，穿过温暖如春的教学楼。
姜昭走的很快，步伐坚定，以至于让洛衍觉得，她比自己更想要逃离这里。
首到离开经管学院的地方，走到人工湖畔的小径上，她才停下脚步。
女生转过身，她的面颊带着薄红，洛衍不自觉的低下头，等待她的问询。
等待自己的宣判。
空气安静的如同死刑执行前的静默。
姜昭轻轻叹了口气，她喊道：“洛衍。”
没有像过去大半年里同桌同桌的喊，她喊了他的名字。
洛衍故作镇定，声音却带着几分颤抖：“怎么了？”
姜昭伸出胳膊，抱住了他。
“洛衍。”
她再次叫了他的名字，她的手环着他的腰和背，脸埋在他肩膀，闷声道：“我觉得你刚才很难过。”
她抱的很紧。
洛衍下意识伸出手，摸了摸女生毛绒绒的后脑：“有一点。”
他己经麻木了。
如果不是姜昭在他身边，他完全可以当做没有看见许昕，就那样径首的走过去。
“我可以问原因吗？”姜昭抬起头：“虽然我很想贴心的说，如果你不愿意说就不说。但我很担心你。”
刚才那一瞬间，她甚至觉得自己窥见了他死亡的原因。
她怎么能视若无睹的？
女生眼里水光潋滟，似乎要哭出来了。
洛衍扶住她的肩膀：“姜昭。”
他说：“如果我告诉了你，你也许会觉得，我是一个……糟糕的人。”
他不敢去赌。
姜昭深深吸了一口。
“我相信我所认识的那个洛衍。”
她反手抓住他的手：“那么，你能不能也相信我一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