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学林以为自己听岔了。
他抬头看向黑板，姜昭朝他笑笑，重复了一遍：“老师，写不下了。”
于是高二的同学就看到，自家平时的“笑面虎”黄老师，忽然两眼放光的走上去。
黄学林走上讲台，仔细看了一遍，连说了几个好字。
姜昭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老师，那我下去了。”
黄学文道：“等一下，这几道题你做过吗？”
“第一三题没有。”姜昭拿起卷子看了下题干：“第二题应该是改的其他省的真题，我之前做过。”
聪明谦虚还勤奋，黄学林现在懂了，为什么王国雄那么挑剔的人都能对她赞不绝口了。
“好，你回去吧。”
黄学林清了清嗓子，将保温杯放在讲台上，发出砰的一声，吸引下面人的注意：“现在把卷子写上名字，都交上来吧。”
班里的人压根没想到黄学林还要收卷子，许多都只写了一两道，甚至还有白卷。
猝不及防就来了一场摸底大调研。
现在照着黑板抄都来不及了。
黄学林收上卷子，一张张的翻着，一脸嫌弃道：“看你们一个个，学得不好，态度也不端正，下去跟学妹好好学学。”
他看完题，像是被气到了，吐出一口气：“好了现在我们来看第一题。”
黄学林年近五十还精神满满，一口气讲了快两个小时，谁要是想去洗手间，都只能自己从后门溜出去。
等到其他几个班的人从窗外经过了第三次，黄学林才舍的下课。
一下课，姜昭的位置就被包围了。
数竞班阳盛阴衰，二十来个男生里，总能出几个胆子大或者求知若渴的，来问姜昭平时做什么题、报了什么班。
越梁杰近水楼台，找姜昭问问题，他们没听懂，也跟着来“蹭课”。
洛衍拿起自己和姜昭的水杯，往外走去。
林重阳看了看过道上挤着的一群人，啧了一声，拿着水杯跟了出去。
他快步走到洛衍身旁，重重的、做作的叹了口气：“哎呀，课代表还真受欢迎。”
洛衍没说话。
林重阳心一横：“你就不怕课代表喜欢别人了啊？”
洛衍脚步停顿了一下，道：“那也是她的事。”
林重阳也不明白洛衍在想什么。
说他胆小吧，他能首接承认他喜欢姜昭，能说出全世界都应该喜欢姜昭那种酸话来，还能整出在姜昭生日送王冠的活儿来。
说他胆大吧，也不跟课代表告白，现在看起来还一副醋海翻涌的样子。
让人搞不懂。
要是恋爱能和数学一样简单就好了。
“那怎么能是课代表一个人的事呢？”林重阳决定换个解法：“那怎么能是课代表一个人的事呢？万一碰到人不是个好东西，像之前我跟你说的那个谁……”
洛衍：“程今越。”
林重阳：“……”
情敌名字还记得挺清楚。
林重阳猛火添柴：“想要挖我们群墙角，不得考核一下吗？”
洛衍拧开杯盖：“她不会。”
不会？不会什么？
看不上别人？
也是，他衍哥还真就是这么个目中无人的死样子。
跟他包上那个看起来半死不活翻白眼的小黄人一模一样。
林重阳决定再添把火：“怎么不会，俗话说得好，只要锄头抡的好，没有墙角挖不倒。”
洛衍道：“要是真那么好，也可以。”
洛衍将两个杯子接满，拧上杯盖，转身就走。
林重阳还没品味过来。
什么叫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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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十七日，也就是正月十八。
明远一中开学了。
不出雄哥所料，早上，姜昭一进教室，班里就洋溢着热烈的学习氛围。
三分之二的人都在奋笔疾书。
成绩再好的学生，过年都难免偷懒。
陈百灵在百忙之余，瞧见姜昭和洛衍一起进来，雷达瞬间滴滴作响：“你们怎么一起来的？”
姜昭：“他住校了。”
陈百灵哦了一声，但现在不是八卦的时候，她赶忙问：“老婆你作业都写了吗？”
“写了。”
也就数竞班不上晚自习，她狠狠恶补了几天作业，才没在开学第一天早上来教室抄作业，损害自己的“学神”形象。
姜昭掏出理化生作业，递给陈百灵：“看着点抄。”
陈百灵开始女娲补天。
中午，一群人坐在一起吃饭，越梁杰终于忍不住，长松了一口气：“还好快解脱了，感觉我要被老黄榨干了。”
姜昭幸灾乐祸：“晚上还要上呢。”
数学省赛的时间定在了这周末早上。
到时候学校会有大巴把他们统一拉过去。
这周，他们每天下午放学前的最后一节自习课和晚自习，都要去高二那边上课。
陈百灵不明所以：“老婆，你不上课吗？”
怎么还嘲讽起别人了。
林重阳冷笑一声：“那你是不知道，老黄，就是竞赛班的带队老师，特别喜欢她，恨不得让她每节课都上去做题。”
陈百灵理解不了。
这算什么喜欢？
这老师怕不是跟姜昭有仇吧？
姜昭装模作样叹气：“没办法，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终于，又经过了一周高强度的摧残，到了越梁杰梦寐以求的“解脱日”。
早上七点，迎着初春依旧寒冷的风，一群人坐上了学校前往考场的大巴。
黄学林前一天还在给他们押题，早上在大巴上，身份就从数竞的带队老师，切换成了心理辅导专员，让大家调整心态，给他们加油打气。
数学竞赛举办的地点是省理工大学。
全省的三千多个人都会在这里参加考试。
大巴开到学校划定的集合地点，理工大学还特地在楼前拉了个大横幅，上面写着“全国中学生奥林匹克竞赛x省赛区”。
一下车，能看到不少其他学校的学生己经到了。
他们学校数竞班虽然只有三十个人，但参赛的可远不止三十个。
还有许多参加了其他项目没办法来上课的、自学的以及高三的也会报名。
全省的数学学霸们聚集在一起，同样是叽叽喳喳、吵吵嚷嚷的。
黄学林拿了个旗子，上面印着明远的标志，被风扬了起来，特别引人注目。
周围其他学校的看到明远一中的校旗，也会好奇的多看几眼，看看每一年最有实力的队伍是什么样子的。
向行止、裴知煜和苏晨都是早就到了的，一首没找到大部队，这会儿看到校旗，小跑过来。
林重阳拢着袖子：“哟，陪跑的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