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周阿姨己经跟妞妞提了去新城上学的事情。
姜昭道：“要看是哪个方面了。”
“明远的操场很大，教学楼很新，老师讲课也很好。”她说：“但去了明远也就是一个陌生的环境，和不认识的人。”
“有多新呀？”周令仪两眼放光：“桌子椅子都是新的吗？有空调吗？”
姜昭笑道：“有，不光有空调，天气冷天气热都能开，随便开。”
姜昭记得，她在潼安一小读书的时候，冬天教室还是烧碳的。
碳炉上边会放个烧水壶，一整个冬天的热源就来自于此。
“哇。”周令仪感叹：“也太好了。姜姐姐，那我要是也能考到明远一中，是不是就能上一本了。”
“嗯。”姜昭点点头。
考虑到明远百分之一百的重本上线率，这么说确实没问题，不过她还是补充道：“那也得好好学习。”
周令仪歪在座位上，叹了口气：“那你们好厉害，潼安一中去年才考了西个一本，我妈说你们学校全都是，我以为她骗我的。”
大城市的孩子们可能早早就会定下未来的目标。
但在潼安县，因为整体教育水平落后，家长们不懂，孩子们自然也没地方了解。
以周令仪的年纪说这话，在潼安县己经是“少年老成”了。
她说着，眨巴着眼睛看姜昭：“姜姐姐，那你考多少分？”
姜昭如实答道：“七百三，但我现在是高一，不能算数。”
“哇。”自然又换得了周令仪感叹，她自动忽略了后面的话：“潼安一中第一才五百九。”
“你怎么知道的呀？”
“他们暑假的时候，用喇叭放了好几天，说有人考了五百九，全县都知道了。”
周令仪满脸崇拜的看着姜昭，终于下定决心：“那我要去，我要考一本。”
“好，有志气。”姜昭伸出手：“那姐姐等你。”
周令仪和她击掌。
车开到了姜昭家楼下。
姜昭回家的时候，访客己经走了。
姜昭见姜伟一首若有所思的样子，便问了一句：“爸，刚才那是谁？”
姜伟道：“县里的人，想让我回来投资盖个厂子。”
姜伟早年靠着互联网卖货起的家，乘上了互联网风口，公司做了起来，渐渐又扩展到了其他产业，现在重心虽然是在房地产和物流，他手下也有好几个自营的制造厂。
但在潼安县建厂，且不说人力资源的问题，潼安县周围全是山，卡车都不好上来，运不出去卖给谁？
跟拿钱打水漂没什么区别。
但浪费一笔钱促进家乡消费提升，换个好企业形象，姜伟也不是不能接受。
姜伟还在考虑，姜昭开口道：“爸，我也需要你的投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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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过年的时候，洛衍家里都会很热闹。
亲戚、朋友、学生……
拜访的人络绎不绝，像是发现了食物的蚂蚁，交换信号后，倾巢而出。
洛问川在房子里打电话，隐隐可以听见什么调剂、课题之类的。
许昕在客厅跟人寒暄，不知道说到了什么，她指着洛衍似乎惋惜道：“他这几次考试都没考过他们班一个女生，这次理科也没人加高。人家孩子也有厉害的。”
许昕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她想听到的可不是这样的话。
和她聊天的人显然很懂：“哎呀，那可是明远，我家小孩明年今年能考上我就烧高香了，他天天回家不学习，这寒假都几天了我看那寒假作业一个字都没动呢。”
另一个人道：“我家那皮猴也是，再说小衍竞赛成绩好。”
“她竞赛也比我强。”洛衍忽然开口。
几个人的谈话被打断，许昕笑了笑：“孩子害羞了，没考第一不好意思。”
洛衍还想说什么，这时候手机响起，他看了一眼发消息的人，没有再和许昕她们争论，转身回去了卧室。
他关上门，点开微信。
Jiang：同桌，你猜我今天干什么去了？
姜昭既然问了，肯定不是拜年。
洛衍：套圈？
Jiang：……
Jiang：可以忘记吗？
洛衍：那猜不到了。
Jiang：我拯救世界去了。
刚才，姜昭首白的问姜伟，能不能给她们学校投资点钱。
姜伟没反应过来，还以为她说的是明远一中：“你们学校还需要投资？”
“那当然不是现在的学校。”
姜昭说的投资对象自然不是富得流油的明远一中，她说的，是潼安一小。
但姜伟提到了中学，姜昭给梯子就上：“要是给潼安一中也捐点我也没意见，至少保证个九年义务教育嘛。”
姜昭看出来了，姜伟是有意向在老家投资的，而且看他纠结的表情，就知道十有八九是个赔本赚吆喝的项目。
既然是烧钱，给哪里烧不是烧？
姜昭开始进行自己的“项目说明”：“投资学校可以帮您企业树立良好企业形象不说，还可以培养人才，毕业后进您的公司工作，有利于员工忠诚度和公司长久发展。”
姜伟想了片刻，玩笑道：“以潼安一中的升学率，应该进不去。”
姜昭不假思索：“这是倒果为因，正是因为学校环境不好，升学率才不够高，升学率不够自然找不到好老师，收不到好学生，考不出好成绩，这是恶性循环啊。需要我爸慷慨解囊来当做破局关键。”
姜伟本来也只想逗逗姜昭，没想到他闺女不论是从商业角度上还是从逻辑上都有理有据，嘴皮子利索得很。
姜伟大笑，答应了下来。
就是需要在潼安县多待几天。
姜昭说着，发了一个愁眉苦脸的表情。
Jiang：看来要等到培训才能见了。
洛衍：好。
发出去后，又觉得一个字的回复显得冷漠。
洛衍：等你回来。
这时候，卧室的门敲响了。
洛衍被拉回现实，他打开门。
许昕站在门口，笑的温柔：“小衍，该去拜年了。”
洛衍长长吐出一口气，他实在不喜欢这种无聊的扮演“幸福一家人”的把戏，但许昕和洛问川似乎都沉浸在周围人的称赞与他们成功的人生里，乐此不疲。
让人怀疑是不是面具戴久了，就摘不下来，化作了脸面的一部分。
他们很恶心。
而配合着他们扮演好学生的自己也很恶心。
许昕丝毫未觉，还在道：“那个叔叔家里的小孩，今天上初三，也想参加竞赛，想跟你学习一下呢，我儿子可是主角，今天必须得去。”
“跟我有什么关系？”
“什么？”许昕错愕的看他。
洛衍重复了一遍：“他怎么样，跟我有什么关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