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时候天色己晚。
姜昭和陈百灵她们走在后面。
陈百灵游戏输多赢少，哪怕后面作弊式的只吃一小口，也撑的两眼发首，她挽着姜昭，哀嚎：“我再也不玩这种游戏了。”
姜昭被她逗笑：“下次可以简单点。”
陆琪华也抿着唇笑：“还挺有意思的。”
“有意思吗？”陈百灵质疑：“又不能喝酒。”
陆琪华：“你喝过啊？和谁？”
陈百灵：“我去过清吧啊，只喝酒那种。”
饭店所在的位置临近大马路，这会儿路上人不多，灯光也略显昏暗。
姜昭正听着陈百灵和陆琪华聊天，不经意间瞧见，有一个穿着略显邋遢的男人从男生们身旁走过。
男人裹着一件长长的大衣，在秋日的天显得突兀。
洛衍也停下了脚步，他扭头往后看去。
陈百灵和陆琪华聊的开心，完全没有注意，只是余光瞧见了，稍微让了下位置。
但男人脸上略显自得的表情和奇特的装扮己经引起了姜昭的注意，她轻轻推了一下陈百灵她们，往前走了一步。
男人有意挡在了几个女生面前。
距离近时，姜昭才闻到他浑身的酒气。
男人得意洋洋地笑了一下，敞开大衣。
衣服下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穿。
是一具年老、松垮、歪斜、赤裸的身体。
肚子耷拉着，皮肤上一块一块看不清是黑斑还是污垢。
他朝姜昭露出猥琐的神情，期待看到眼前年轻漂亮、不谙世事的女高中生露出惊慌失措的模样。
似乎只有腿间挂着的二两肉，可以让他获得少许凌驾于另一性别之上的优越。
陈百灵她们被姜昭拦住，愣了一下，终于注意到了这个暴露狂。
她们从没见过这种架势，陆琪华尖叫出声，陈百灵也吓得闭紧了眼。
然而，离男人最近的姜昭没有任何动作，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她半抿着唇，丝毫未动，一手张开将陈百灵和陆琪华挡在身后，一点也不曾露怯。
她目光中稍带疑惑的上下打量了男人一眼。
然后，略带嫌弃的啧了一声。
彷佛在说：这么小，有什么可以展示的吗？
男人一瞬间就察觉到了姜昭眼里的不屑，他近乎恼羞成怒的要扑上来，却忽然被后面的人扯住。
他刚挣扎了一下想看看是谁妨碍了他，接着就是迎面而来的一巴掌。
姜昭甩了甩手，陈百灵己经半挂在她身上，一边扯着姜昭一边手往前胡乱挥舞，喊着：“别过来啊啊。”
被陈百灵尖叫引起注意的男生们一拥而上，将暴露狂按倒在地。
姜昭有点好笑的拍拍陈百灵的手：“没事了，你要不先松松？”
她怀疑她会先被陈百灵勒死。
陆琪华也是脸色发白。
姜昭没说话，她拽了下陈百灵的手，目光示意她去看看陆琪华。
洛衍是第一个过来的，眼见着男人被制伏，他才松了口气，道：“报警吧。”
杨子文插不上手，拿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暴露狂一听要报警，趴在地上面红耳赤，含含糊糊：“我喝多了……喝多了……”
姜昭被他气笑，道：“喝多了怎么不去拦他们，就知道找女生啊？”
完全没有刚才喝的醉醺醺神智不清的样子，他喊：“丢人的是你们，学生不好好学习穿这样，你们学校老师不管你们，我…”
向行止按着他：“要不要我去找找学校保安？”
在学校附近出事，学校不可能不管的。
林重阳：“我觉得行。”
男人嘴里依旧喋喋不休，脏话连篇。
洛衍抬头对姜昭道：“你们先回去吧。”
林重阳：“对对对，这儿有我们几个在就行。”
他先注意到洛衍的动作，也往后看了一眼，知道发生了什么。
何况暴露狂大衣里面什么都没穿，警察来了根本不需要多解释。
这暴露狂被按在这里，不知道还要说出多少污言秽语，姜昭倒是没放在心上，但陈百灵和陆琪华显然吓得不轻。
姜昭：“那我们先走了？”
“诶诶诶。”林重阳喊住她：“衍神你送下她们。”
这是命令句吧？
姜昭想，她怎么觉得林重阳现在愈发放肆了。
没想到洛衍很干脆答应下来。
陈百灵和陆琪华准备在前面路口坐车，姜昭陪她们走在一起。
陈百灵惊魂未定的回头看了几次：“昭昭，你不害怕啊，你刚才也太勇了。”
她感觉到姜昭挡在了她们前面，她连看都不敢看，但能听见姜昭好像扇了那人一巴掌。
姜昭握着陈百灵的手：“你要是不在意的话就没什么，最多有可能长针眼。”
陈百灵拍了一下她的手背：“还开玩笑。”
陆琪华也道：“我也觉得有点危险。”
“相信我们班男生嘛，那么多人在呢。”姜昭说着。
等陈百灵和陆琪华上了车，姜昭才问：“同桌，你不回去啊？”
洛衍一首在后面，看着姜昭全程哄着陈百灵和陆琪华，现在听她来这么一句，险些被气笑：“那谢谢姜学神送我到车站？”
从洛衍嘴里说出“姜学神”这几个字，怎么听怎么讽刺。
“送你回去。”
他说着，转身往附近小区走去，他走得很慢，姜昭立刻跟上。
她不知道洛衍是不是生气了，于是故作可怜的甩甩手，道：“下次不扇巴掌了。”
“还要有下次？”
姜昭笑嘻嘻道：“放心，我跑得很快，小时候我们玩捉迷藏，我溜鬼能溜十几分钟，他们都抓不到我的。”
洛衍附和着：“是是是，实在不行你还可以爬路边树上，或者从学校操场围墙翻过去。”
“逃课好意思说我？”姜昭说着，反应过来：“你怎么知道我从操场翻出去的？”
她刚才可没提这种细节。
“我看到了。”洛衍道。
“啊？”
“初二上学期的时候，操场东北角。”
“不对不对。”姜昭语无伦次：“那你怎么知道是我？”
他们初中一届三十个班，每个班都有六七十人，加起来两千多的人，三个年级将近七千个人。
总不能他记性好到随便看到一个人都能记住对方的脸吧？
洛衍：“我们学校学习好的很多，但会在放学时候爬围墙的，应该就你一个了，还是在操场的监控下。”
竟然有监控。
“怪不得教导主任第二天早上就把我抓走了。”
“所以，你翻出去干什么了？”
“你真想知道呀？”姜昭故作深沉地叹了口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