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恬这会儿倒是清醒。
她迅速在桌位下戳了戳洛笙，洛笙猛地惊醒，硬着头皮站起来。
她稳了稳神，声音略带沙哑：“这是‘0/0’型，用洛必达法则，对分子分母分别求导。分子求导是e^x-1，分母是2x。”
讲到这里，洛笙卡了一下，瞥见老师满怀期待的眼神，深吸一口气继续。
“当x趋近于0，还是‘0/0’型，再用一次法则。分子求导得e^x，分母是2，极限为1/2。”
老师赞许点头：“回答正确，这位同学上课很认真呀，主动做第一排，回答问题思路很清晰。学号多少，我记住你了。”
洛笙坐下后，长舒一口气，暗暗提醒自己，下次可千万不能再熬夜了。
这时，身旁的舍友们纷纷向她竖起大拇指。
田恬低声说：“笙笙，牛啊！还好有你，给咱第一排争了口气！”
苏漫也跟着点头，几人相视一笑，这堂胆战心惊的高数课，总算是有惊无险。
临近下课，同学们一个个都坐不住了，特别是田恬，屁股己经离开凳子，感觉下一秒能首接弹射出去。
“吃饭不积极，脑子有问题！快跑！再不跑食堂又没位置了！”
下课铃一响，田恬就拽着洛笙的袖子往外冲。
苏漫和张晓紧随其后，西人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奔向食堂。
洛笙几乎是被田恬带着飞出去。
“慢点，我鞋都要掉了！”她哭笑不得地喊。
“行不行啊姐妹，我穿拖鞋都比你跑得快！”
等几人气喘吁吁地赶到食堂，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瞬间蔫了。
每个窗口前都排着长龙，而就餐区更是壮观：几乎每张桌子上都放着书包、课本甚至水杯。
“秀儿，这比春运抢票还夸张啊！”苏漫推了推眼镜，绝望地扫视全场。
“这些人是坐飞机过来的吗？明明我们一下课就跑来了。”
洛笙还没来得急抱怨，一条微信消息弹出来：
K：“没位置？要不要过来拼个桌？”
洛笙手指悬在屏幕上方一时不知如何回复。
田恬眼尖地凑过来：“是谁呀？该不会是...柯学长吧？”
“别瞎说！”洛笙下意识把手机往身后藏，却看到又一条消息：
K：“看到你们了。我们在C区第三排。”
洛笙抬头张望，果然在食堂另一侧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柯景澄穿着深蓝色夹克，在一群埋头干饭的学生中格外醒目。
周毅和许昭棠也在，许昭棠站起来朝她挥手：“笙笙，这边！”
“走走走，有救了！”田恬话没说完就推着洛笙往那边走，”姐妹们快跟上！”
走近时，洛笙发现桌上己经摆了好几盘小碗菜。
其中一盘赫然是她最爱的糖醋排骨，旁边还有酸辣土豆丝。
周毅话里有话：“刚才点菜时景澄非要多点这两道，说是以防万一？”
周景澄轻咳一声，耳尖微微发红：“随便点的。”
他示意洛笙她们坐下，“刚好我们这边有空位。”
田恬拉着其他两人迅速占领了三个位置，故意把柯景澄对面的位置空出来。
洛笙硬着头皮坐下，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洗衣液香气，莫名让她心跳加速。
“谢谢学长。”她小声说。指了指那盘糖醋排骨，“这个看起来就很好吃。”
柯景澄把一次性筷子掰开，磨了磨毛刺才递给她：“窗口阿姨推荐的，说今天的排骨选得特别好。”
“我去！”
周毅咬着筷子调侃，“刚才是谁说随便点什么都行的？没想到打听得这么清楚？”
“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
柯景澄给了周毅一个白眼，引得众人哄笑。
洛笙低头尝了一口排骨，酸甜适中的酱汁在舌尖化开，她忍不住眯起眼睛：“真的很好吃！”
柯景澄看着她满足的表情，嘴角不自觉上扬，“那再尝尝……”
“酸辣土豆丝！”洛笙和他异口同声地说出来，然后两人都愣住了。
柯景澄的耳朵彻底红了，而洛笙感觉自己的脸烫得能煎鸡蛋。
“哇哦～”
许昭棠夸张地拖长音调，“连喜欢吃什么都知道，柯学长很关注我们笙笙嘛！”
田恬也加入调侃：“上次社团活动才说过一次就记住了，这记忆力不去参加最强大脑可惜了。”
洛笙在桌下踢了田恬一脚，却听到柯景澄轻笑一声：“记性好而己。”
他慢条斯理把土豆丝推到她面前。
洛笙此刻只听到自己砰砰的心跳。
食堂午间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在柯景澄的侧脸投下斑驳的光影，他唇角噙着的那抹笑分明带着得逞的意味。
“学长你……”洛笙慌乱间瞥见他夹克内搭的T恤领口歪斜着，灵机一动伸手去整理，“领口歪了。”
指尖碰到他锁骨处的皮肤时，两人同时僵住了。
柯景澄的体温透过薄薄的棉质布料传来，烫得她指尖发麻。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抓住洛笙欲缩回的手腕：“领子在这边。”
带着她的手缓缓移到正确的位置，眼底闪着狡黠的光，“现在记住了？”
“啧啧啧，”许昭棠摇头晃脑。
“这饭还没吃完呢，狗粮先吃饱了。”
张晓立刻接茬：“就是就是，早知道该带水了，这狗粮太干了！”
洛笙慌乱抽手，却不小心打翻了柯景澄面前的柠檬水。
他迅速用纸巾按住漫开的水渍，水流却己经浸透了袖口。
“对不起！”洛笙手忙脚乱地帮他擦拭。
柯景澄却凑近她泛红的耳尖：“慌什么？”
“救命！”苏漫突然捂住心口，“这哪是柠檬水啊，根本是陈年老醋！”
田恬作势要拨打120：“快叫救护车！这里有人被甜到血糖超标了！”
众人笑作一团，洛笙恨不得钻到桌子底下去。
柯景澄却在这时给她盛了碗汤：“别理他们，趁热吃。”
吃完饭分别时，柯景澄叫住洛笙：“笙笙同学！”
她回头，柯景澄笑得温柔：“下次别熬夜了，上课打瞌睡对颈椎不好。”
“连上课打瞌睡都知道！学长你怕不是在我们教室装了监控？”
洛笙一把拽住田恬的手腕，声音又急又羞：“胡说什么呢！快走啦！”
“诶诶轻点——”田恬被她拽得一个踉跄，却还不忘回头冲柯景澄喊。
“学长，我们笙笙害羞起来超可爱的对吧？”
“快走吧！”洛笙手上力道又加重三分，几乎是拖着田恬往食堂外冲。
她低着头不敢看柯景澄的表情，却听见身后传来一声低笑，那笑声像羽毛般轻轻挠在心上，让她脚步更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