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北大学的樱花开了又谢，转眼己是初夏。
柯景澄的大三下学期接近尾声，课业压力减轻了不少，但取而代之的是创业计划的全面启动。
洛笙站在公寓门口准备输密码时，听见里面传来激烈的讨论声。
“这个算法必须重写！用户体验太差了！”
“我知道，但服务器成本...”
洛笙轻轻推开门，看见客厅茶几上堆满外卖盒和能量饮料罐。
柯景澄盘腿坐在地毯上，头发乱糟糟的，笔记本电脑屏幕映着他微蹙的眉头，地上散落着几张房屋租赁广告。
“回来了？”
他头也不抬地敲着键盘，声音里带着轻微的疲惫。
周毅识相地开始收拾东西，“那什么，我先回宿舍改代码。嫂子好再见！”
等门关上，洛笙放下包，凑过去从背后环住他的脖子，下巴搁在他肩膀上：“在看什么？”
“工作室选址。”
柯景澄侧头亲了亲她的脸颊，顺手点开几个租房网站的页面。
“周毅他们催了好几次，再不定下来，暑假前就没法开工了。”
屏幕上密密麻麻列着京市各区的写字楼和创意园信息，租金一栏的数字让洛笙瞪大了眼睛。
“这么贵！”
柯景澄轻笑，“京市嘛，寸土寸金。”
洛笙皱眉，注意到他右手腕上贴着的膏药，“手怎么了？”
“没事。”他话没说完，洛笙己经掀开膏药一角，看见下面红肿的腱鞘。
“柯景澄！你这样还怎么敲代码？”说着就要去翻医药箱。
洛笙皱眉，拉过椅子坐到他旁边，“你资金够吗？叔叔虽然支持你创业，但应该不会全包吧？”
“嗯，我爸只给了启动资金的一部分。”
柯景澄滑动鼠标，“剩下的靠之前比赛的奖金，还有我和周毅攒的一些。”
“放心，不会让你未婚夫破产的。”
洛笙凑近屏幕仔细看了看他筛选的几个备选地点。
其中一个位于大学城附近的创意园区吸引了她的注意。
离学校只有两站地铁，租金比市中心便宜近五分之一，而且环境清幽，绿化很好。
“这个不错啊。”
她指了指，“离学校近，你们有课的时候过去也方便。”
她点开实景图，“而且你看，窗外还有个小露台，你写代码写累了可以透透气。”
柯景澄把图片放大看了看，“确实性价比高。”
他若有所思地点头，“不过周毅想选金融区那边，说谈客户方便。”
“可是你们现在连产品demo都没做完，哪有客户需要天天面谈？”
“而且金融区的咖啡贵得要死，外卖配送费都多五块钱。”
柯景澄忍不住笑出声，“柯太太己经开始精打细算了？”
“谁是你太太！”
“就听你的。”他声音里带着笑意。
“明天我带周毅他们去看看，如果没问题就定这里。”
洛笙仰头看他，“真的？周毅不会嫌弃这里偏僻吧？”
“他敢？”
“上次他选的咖啡馆连电源插座都没有，害我们电脑集体断电，损失了三小时的工作量。”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下来，远处传来校园广播站播放的音乐声。
“对了，工作室定了的话，你是不是要搬出宿舍了？”
“怎么，舍不得我？”
“我是说正经的！”
“你们肯定要熬夜加班吧？住宿舍多不方便。”
柯景澄低笑，“某人是不是忘了...”
他突然将人转过来，屈指轻弹她额头，“这套公寓本来就是我买的？”
“可你上学期明明说住宿舍更方便！”
“住宿舍是方便给你买早餐陪你上课。”柯景澄慢条斯理解开领口的纽扣，露出锁骨处若隐若现的红痕。
“现在嘛...”他突然将人拦腰抱起。
“创业狗需要随时能躺平的地方——比如现在。”
“柯景澄！我是问正经的！你们通宵赶方案的话。”
“所以...”他把她放在沙发上，俯身时发梢扫过她脸颊。
“某人要是心疼我熬夜。”呼吸突然贴近耳畔。
“可以偶尔来监工？”
洛笙推开他的脸，“看你表现。”
柯景澄正要继续逗她，手机突然响起。
“景澄！金融区那个场地我谈好了，明天我们过去签合同！”
“换地方了。”柯景澄干脆利落。
“明天上午十点，大学城创意园见。”
电话那头沉默几秒，“啊？为啥？”
柯景澄看着怀里偷笑的洛笙，“因为……”他拖长音调，“我家领导说那里风水好。”
洛笙：“……？”
电话那头的骂声脆切断。
洛笙揪住他衣领，“谁是你家领导？”
“现在不是。”柯景澄正经起来
“等工作室盈利了就是了。”
窗外暮色渐沉，最后一缕阳光透过纱帘。
楼下传来学生们下课归来的笑闹声，而公寓里，散落的笔记本电脑、写满公式的白板、茶几上半杯凉掉的咖啡。
还有玄关处并排摆放的球鞋与小白鞋，都在诉说着最平凡的浪漫。
柯景澄的手机又震动起来，是周毅发来的消息。
代码永无bug：“靠！我刚查了创意园附近的外卖，麻辣香锅满30减15！明天就去签合同！”
洛笙噗嗤笑出声，柯景澄趁机把她搂得更紧，“看，连外卖都帮我们省钱。”
“自恋狂！”
——
大学城创意园内，八楼的888室门口挂着崭新的亚克力牌子。
洛笙抱着几杯冰美式和窗帘推开工作室的玻璃门时，屋内烟雾缭绕。
“着火了？”洛笙下意识捂住口鼻，怀里的咖啡差点脱手。
是烧焦的电路板。
周毅正蹲在墙角骂骂咧咧地拆一台冒烟的服务器，“小爷花八千组装的！”
他的T恤后背湿了一大片，头发里还挂着不知道哪来的绝缘胶带。
另外几个合伙人对着电脑屏幕愁眉苦脸。
而柯景澄站在白板前，上面写满密密麻麻的算法公式，下角还画了个暴躁的骷髅头。
“咖啡救命。”周毅抬头看见洛笙，如同见到救世主。
洛笙把咖啡递过去，走到柯景澄身边轻声问：“又失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