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弊静坐良久,相顾无言,最后在起身的时候说了一句;“兄弟,你快好起来啊,我真的无聊死啦。”
说完就转身离开了病房。
他一出门惊诧的发现那个保安还在门口,那人在沉默中发现他回来了,就带起了路,没有给他留下一点询问的时间。
出了疗养院的大门,他走了两步回头望去:果然,看见了保安盯着他的眼神。
在确保他的离开。
为什么呢?
他满腹疑问,但仍然神色自然的离开了。
这是苏家的地盘,他是普通老百姓,犯不着与他们针锋相对。
他走过拐角,手机突然响了一下。
他打开一看,页面弹出了推送。
看见内容,他的表情变得微妙了起来。
一道门开在了老地方吴州,一个……在耀州。
耀州冬季苦寒,大多数人不会在这里长期居住,所以这里出现的门道概率在九州中仅此于几乎不开门的天州和唐州外围北部。
可是今年不是己经在这个月开了两道门了吗?怎么回事?
看样子传言说门的频率越来越快不无道理。
也不枉恐惧像潮水一样一波又一波的漫过民众。
估计马上超市里面有会大抢购了。
他沉思着揣上手机,目光落在了前面慢吞吞的老太太。
风凉飕飕的吹过这条人迹罕至的路上,他们俩前前后后的走着,看起来莫名的诡异。
他看了一会儿,确认真的是货真价实的老太太,他才大着胆子往前走了两步与她平行的走着。
“老人家,你也是来看亲人啊?”
老太太佝偻的背挺了挺,仰头看着他,不说话。
沈知弊有点尴尬,思来想去或许是老人家的耳朵不好,他又稍微大声一点又重复了一遍。
老太太神色慈祥的笑了一下,没回答:“我回家。”
“啊?”沈知弊反应了两秒钟,觉得是老太太的精神己经不清晰了,他果断拦下她问,“老太太,你是哪里人,要不要我给你打家人打电话?”
老太太笑着摇头:“谢谢你,小伙子,我的家就住山上,只是吃完饭出来转路而己。”
他看了眼快6点的时间,勉强相信她确实是吃了饭出来闲逛消食的。
“您是住在这边吗,还是来看亲戚的?”
“家就在前面,转过弯就能看见了。”
说着,转过一个急弯,山清水秀间,一栋孤零零的屋子在左手边的半山腰上。
“您这看着出来散步走得有点远啊。”
老人笑了两声:“看着远,其实近着呢。”
她转过头看着沈知弊:“你一个城里来的后生又是怎么在这穷乡僻壤来的?”
沈知弊一愣,旋即一笑:“奶奶,你又是怎么看出来我是城里来的啊?”
老人笑而不语,沈知弊就这样和她并肩走了一段距离,没走一会儿就到了公交站。
“奶奶,我在这里等公交车,您注意身体。”
老人身上依旧有着那种亲人的气质,她和蔼地招手:“孩子不要想得那样多,我看你一路走来都心思沉沉、愁眉苦脸的,多大的事儿啊,”她微微站首身子,
“天大的事,老天爷都会有主意的,别太计较。”
“嗯……奶奶再见!”
沈知弊望着她的背影出神,山水相逢,总是得贵人指点的。
但是他好像还是不太懂。
每个时代都是有自己要面临的问题。他们这个时代,门带给他们的苦难太重,重到他认识的人有些就走散了。
他摇摇晃晃的坐在快散架的公交车,他鬼使神差的回头去看老人的那座小房子。
山……山去哪了?
他的后背起了一背的冷汗。
他刚刚等公交车的时候都还在啊!
他有些踉跄的去扒着一个看起来是回家的农民工:“叔,你知道那里之前有人吗?”
那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有点看疯子的眼神看着他,颤颤巍巍的开口:“孩子,你在说什么啊?”
“不是……怎么回事?”
沈知弊感觉神经有点失去它本来的运转能力,头重脚轻的感觉地面在软化,而自己深陷其中。
他剧烈的呼吸着,失神的望着那空无一物的地方。
忽然,这辆公交车上寥寥几个人的手机都发出一声消息提示音。
沈知弊颤着手摸出手机,屏幕自动亮起,醒目的消息一看便知:
“新闻速递:君州、吴州、天州一天之内齐开门!”
又多开了一个门……
他呆愣着,在屏幕即将熄灭时,惊天动地的铃声响起,他的手一抖,手机顺着楼梯滚到前面去了。
他失魂落魄的去追寻那个掉落的手机,一车的人都避之如蛇蝎一样背过了身子。
他终于到了,他心里的石头落了。
是凌老师,是妈妈。
沈知弊接了电话,凌老师的话噼里啪啦的扔了过来:“你小子怎么还不回来?你看看外面太平吗?天黑了还不回家,你不要仗着自己是身强力壮的年轻小伙就到处乱跑!”
“你看今天的新闻没?你既决定不当那个什么契使了,也没有接受过系统的训练,根本没有自保的能力!快点滚回来!”
“妈妈……”沈知弊刚出声,鼻子就一阵溺水般的发酸,声音就哽咽了。
那边的凌老师感觉不太对劲,空白的噪音充斥两人的联系,良久凌云颂的声音才传来:
“你快回来,我和你爸单位今天都不加班了,过两天我也放假了,我们都会陪着你的。”
“另外,你的契灵的事暂告一段落了。虽然你不想当契使,但是国家不会放弃一份这样的资源,”
“听他们的意思,就是想要你暂时留着契灵。
说句大部分人都不知道的信息:契灵它是会自由来去的,如果你真的不合适,或者说别的什么原因,你的契灵是会自行离开的。”
“所以你不必太担心。”
对,对,对啊!
一个灵感闪现而过:“妈妈,会不会有人因为成为契使就会看见一些别人看不见的东西?”
“啊?”凌云颂感觉自己颅内头脑风暴,只能先宽慰他,“这我是在是不清楚,但是你看我们在新闻上见过的契使,
我说句实活,他们的身体素质都己非常人,说不定也会看见什么,这都需要有专业知识的人来解释。”
“嗯……”
凌老师这番话还是很有道理,他的理智逐渐全部回笼,向凌老师再三保证自己没事后就挂断了电话。
他细细琢磨着刚刚他们聊天所包含的信息。
他试探性的再次询问起了G426。
这次居然得到了回应:“世间寥寥,我们都不过沧海一粟,我见识浅,看不出什么底细。”
他心思重重的回到家,还没进门就是排骨和番茄炒蛋的香味。
一个是他爱吃的,一个是因为从小沈衡益爱吃他也逐渐爱上的。
像每一次上学回家的夜晚,外面开的三个门似乎都是假象,这里才是人间。
餐桌上,他说了今天一天的所见所闻,着重说了一下老莫的离开和去看苏昂,首接忽略了今天看见的那个诡异的老太太。
凌老师好几次都问到了今天他到底看见什么了,他都打太极的顾左右而言他。
父母都是普通人,这些说了他们又不可能找到答案,说了只是将一个人的烦恼扩大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