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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江山归你,你归我(二十七)

宁澈依旧没反应 ,他就开始自导自演,假扮宁澈的后妈。

先前,宁澈舍不得沈云见干那些糙活,洗衣做饭烧水点柴,但凡宁澈能做的,都不让沈云见搭把手。

现在宁澈病了,这些事儿自然就落到了沈云见头上。

沈云见也不觉如何,一个人悠哉悠哉倒也能把一切打理妥善,而且沈云见如今用的是自已的灵体,可以吃饭,但也不是必须吃。

这也让他省了不少事。

尤其是在照顾宁澈这件事上,沈云见完全将宁澈当成了自已的洋娃娃。

每日夜里烧水给宁澈擦身,抱着宁澈睡一夜起来后,又要细细给他净面,梳头,保证宁澈就连昏迷都精致得不像话。

七日后,宁澈身上的热终于退了些许,人也逐渐有了意识。

然而,沈云见还没来得及高兴,新的状况就又发生了。

他怕宁澈这些时日没吃东西,肠胃受不住,特意熬了清粥,抱着宁澈,拿着汤匙一勺一勺喂进他口中。

宁澈咽得很艰难,只喝了小半碗,便摇头示意自已喝不进去了。

沈云见便匆匆将碗勺收到一边,刚想问问宁澈感觉怎么样,宁澈便一偏头将刚咽下去的小半碗清汤寡水的粥吐了出来。

而接下来的三天,宁澈始终是这样,什么东西都吃不进去。

弄得沈云见嘴角都起了泡,还被037无情的嘲笑了一番,说灵体上火它还是头一回见。

沈云见没心情跟037开玩笑,洗完了被褥和被宁澈弄脏的衣物,又烧水去给宁澈擦身子。

他如往日一样,扶着宁澈坐起来以后,便开始给他脱衣服。

但与往日不同的是,宁澈今日终于开口,跟沈云见说话了。

他开口,声音嘶哑,对沈云见道:

“阿见,疼。”

沈云见闻言,一颗心瞬间提了起来:“哪疼?我弄痛你了吗?”

宁澈摇了摇头,又不说话了。

沈云见知道宁澈大抵是没力气,他先是再次为宁澈把了脉,依旧未见异样后,这才继续给宁澈脱衣服。

而这一脱,沈云见的瞳孔便是狠狠一阵收缩。

宁澈衣衫下,满背都是红色的疱疹。

沈云见吞了口口水,向037确认:【这是南方的疫病。】

037否认,说了句让沈云见更心凉的话:

【只是同症状而已,疫病有药治,天罚可没有。】

沈云见一颗心已经沉到了谷底。

宁澈许是见沈云见半晌没动静,还是打起精神问了一句:“怎么了?”

沈云见摇了摇头,为了不让宁澈自已焦虑,若无其事地低头吻了吻宁澈的肩膀,不动声色道:

“没事,阿澈,明日一早我得下山一趟。”

焦渊家里的米缸里有米,药柜里有药材,但许是不曾需要包扎伤口,沈云见翻遍了焦渊家的各个柜子抽屉,都没找到纱布之类可以包扎的东西。

宁澈的症状,若是和南方的疫病一样,那疱疹的下一步,就该是皮肤溃烂了。

沈云见还得做好准备。

症状缓解不了,至少可以敷些清热镇痛的草药。

宁澈不知道是说不出话,还是心里有什么想法,他闭上了眼,没有回应沈云见。

沈云见一夜没睡,看着宁澈发了一晚上呆。

翌日天还未亮,他便低头吻了吻宁澈的脸颊,换好衣衫,出门下了山。

宁澈在沈云见走后,睁开了眼,他看着自已干净的中衣,掀开自已的袖口,看见了自已已然开始溃烂的皮肤。

他放下袖口,重新闭上了眼。

他能感觉到自已的状况是前所未有的糟糕,宁澈甚至不知道自已还能再活几日。

他开始担心,若是自已真的死了,沈云见该怎么办。

沈云见的禁足令没解,擅自回宫去找太医向宫里求助会很麻烦。

皇帝现在有了心思,抓住沈云见的错处,褫了他太子封号都并非不可能。

他不知道沈云见下山去做什么,他自已尚且觉得自已活不了几天了,沈云见大概也是知道的。

也不知道沈云见还会不会再回来。

宁澈头很痛,实在打不起精神再琢磨这些事。

他想,沈云见若是就这样回宫,再想了其他办法来解决焦渊和南方的事,倒也算是好事。

他希望,沈云见不会为了他,耽误了正事。

宁澈不知道自已什么时候睡着的,只知道自已再次醒来时,一睁眼,便看见了回到自已身边盯着自已,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沈云见。

看见宁澈睁眼,沈云见又摸了摸他的额头:

“感觉还好吗阿澈?”

宁澈看着沈云见黑溜溜的眼睛,开口:

“怎么没回宫?”

沈云见一愣:“你在说什么鬼话,事没办完,你还病着,回宫作甚?”

他以为宁澈是想请大夫了,解释道:

“宫里那些大夫治不了你,有我在呢,你别怕,我会想办法的。”

他见宁澈总归是醒了,把准备好的清热镇痛的药膏和纱布备好,放在自已腿边,一边去撸宁澈的裤脚。

宁澈缩了缩腿,对沈云见沙哑道:

“阿见,别管我了。”

沈云见闻言,这才反应过来,宁澈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他是让自已回宫,把他丢在这里。

沈云见生气了:

“我看你是烧坏了脑子,才会在这里胡言乱语大放厥词。”

宁澈挣扎着不想让沈云见看他的皮肤,躲闪道:

“你能不能别管我,太子殿下,你现在该回宫去,想办法找到焦渊,去办正事。”

沈云见一把握住他的脚踝:

“你在别扭什么?你就是我的正事,你要是不好起来,那些个糟心事不办也罢。”

说完,他看着宁澈的神情,突然意识到,宁澈大概是发现了自已身上的疱疹。

甚至可能,疱疹已经开始溃烂了。

沈云见握着宁澈脚踝的手松了松力道,一把扯开了宁澈的裤脚,果不其然,看见了宁澈的腿上,狰狞而可怖的伤势。

宁澈还想再挣扎,沈云见瞪了他一眼:

“别动,再动我就砍了你的脑袋。”

他嘴上这么说,看着宁澈乱七八糟的皮肤,却还是心软地低头在他腿上吹了吹,一边给他涂药,一边道:

“别怕,阿澈,会好的,疼不疼?”

宁澈没说话。

他听见沈云见软了语气,心疼地哄道:

“呼呼就不疼了,你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