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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孛端察儿蒙合黑56

春去秋来,几年时间倏忽而过,孛端察儿蒙合黑即将走到生命的尽头。

这段时期,部落里各方势力粉墨登场,为了能在权力的交接过程中攫取最大利益而使尽浑身解数。

扎只刺歹的离去,使部落里形成了诏兀列歹为首和巴林失亦剌秃合必赤为首针锋相对的两派。

双方下套子、进谗言、养死士,只要能达到削弱对方影响力、亦或提升自己实力的目的,就明着暗着无所不用其极。

经过一段时间整合势力和调整利益关系,部落里逐渐形成了以祭司一脉为主支持巴林失亦剌秃合必赤的神权势力和以勇士一脉为主支持诏兀列歹的军方势力,双方势均力敌,谁也奈何不了谁。

此时孛端察儿蒙合黑的态度至关重要,他属意谁,权力天平就会像谁倾斜,谁就会在竞争中胜出。

但形式对巴林失亦剌秃合必赤不利,众所周知,孛端察儿蒙合黑对神权凌驾于世俗权力之上的不满由来己久。何况在很多场合他都表达过诏兀列歹类他,而巴林失亦剌秃合必赤过于阴柔等类似的观点,因此部落里普遍认为诏兀列歹将继承部落大统。

诏兀列歹能感觉这点,遂以储君自恃,在部落里很是招摇,一时风光无两。有谄媚者,私下以“汗”称呼诏兀列歹,诏兀列歹虚荣心被激发,志得意满,对部属以称呼是否悦耳划分远近,导致手下离心离德,而巴林失亦剌秃合必赤虽为嫡子,却知道形式不利,行事低调,路上与诏兀列歹相遇都会主动打招呼,并谦让诏兀列歹先行。

令人奇怪的是,孛端察儿蒙合黑的可敦态度暧昧,始终保持沉默,理论上她作为孛端察儿蒙合黑的正妻,又有强大的妻族势力,在部落里有很大的发言权。

此时她发声支持巴林失亦剌秃合必赤才合乎情理,虽然这样也起不了决定性的作用,但继承形式肯定不会是像这样一边倒。

但几年来,她除了在扎只刺歹就任部落首领的加冕仪式上,派孛端察儿蒙合黑的管家带着厚礼去祝贺以外,别的似乎什么也没做。

这天晚上,星汉灿烂,孛端察儿蒙合黑的帐篷里的篝火烧得旺旺的,火光透过帐壁照亮了周围,只见祭司带着手下的神棍守候在帐篷外面。这引起了诏兀列歹的警觉,他和两个手下试图闯入孛端察儿蒙合黑的帐篷,但被帐篷外的护卫阻拦。令他恐惧的是,这些护卫连他都不认识,听口音,像是可敦妻族的勇士,而平时习惯点头哈腰的管家,此时态度异常冷漠,对于他的问题,更是左顾而言他。

一个念头跳进他的脑海:他的父汗被人挟持了。思虑至此,他急忙转身,想找平时和他友善的几个军方首脑,但都毫无例外被告知:出去狩猎,至今未回。正当他想转向找自己额吉商量的时候,孛端察儿蒙合黑的亲卫长带着卫士拦住了去路,告知他“汗”今晚可能大渐,他接到命令任何人都要待在帐篷里,不得外出。

诏兀列歹哪经过这个阵仗,一时手足无措,慌了手脚,在卫士们监视下,回了自己帐篷,又静不下心,只能在帐篷里来回踱步,长吁短叹。突然天上一颗斗大的流星拖拽着明亮的尾焰,向东南山谷方向陨落,尾焰红光西射,映照营地如同白昼,落地时更是雷声滚动。

正惊异间,就见帐篷外人影晃动,听到有人大喊“大汗不行了,大汗不行了”。接着隐约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和祭司的吟唱声。

诏兀列歹跨上佩刀,挑开帐帘,就往外闯,门口的亲卫长,把他推搡回了帐篷,粗鲁地喝道:“殿下,外面形势复杂,就待在这,别乱动。”

诏兀列歹本想反抗,瞅见亲卫长带的侍卫个个凶光西射,手握刀柄,就如泄了气的皮球,没了别的动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