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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孛端察儿蒙合黑30

思虑及此,孛端察儿蒙合黑脸露难色,转头看向了不忽合塔吉,不忽合塔吉秒懂孛端察儿蒙合黑想甩锅,但他也不想当这个出头鸟。于是他冲着不合禿撒勒只喊到:“老四,这些人杀不杀。”

不合禿撒勒只老实,觉得自已被委以重任。但看着眼前的几十个男人,心中颇为踌躇——他是一个称职的猎手,猎杀过不同种类,长幼不一的数百只动物,是一个双手沾满鲜血的屠夫,但杀死这些俘虏与他以前猎杀动物有着本质不同:

首先,这些俘虏是他的同类——都是人,所谓“兔死狐悲,物伤其类”;

其次,这些俘虏都没有抵抗能力,还主动求饶。这与打猎不同,那可都是在激烈对抗中杀死对方的,何况它们也不会服软求饶,杀死它们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最后这次同时要杀死的人数较多,超出了不合禿撒勒只的心理承受能力,“几十个人啊,得流多少血!”。

因此,即使血腥如他也陷入了纠结之中。

但不合禿撒勒只是一个不善于掩饰想法的人,犹豫的表情在场众人都读懂了。

沉默良久,不合禿撒勒只实在无法正视面前那一张张期颐的脸庞,他知道,如果因为他的决定,这些人今天被砍了头,他会内疚一辈子。为了晚上不做恶梦,他声音沙哑,但坚决的说道:“不杀。”

不忽合塔吉听了,颇为诧异,眼睛眨了眨,犹豫了一会,又看向不古讷台,不古讷台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不忽合塔吉皱着眉头,思索了半响,转头望向部落首领,颇为为难地说:“孛端察儿蒙合黑是我们的幺弟,你们信服他,我们做哥哥的也为有这样的弟弟而骄傲,但我们兄弟也是有分工的,你们不可能都去伺候孛端察儿蒙合黑,如果接受你们地投降,你们肯定会随机地分配给我们五兄弟,你们能接受吗?”

首领磕了个头,诚恳地说道:“您们都是孛端察儿蒙合黑的哥哥,流着同样的血,同样的高贵。不管您们谁做我们的主人,都是我们的荣幸,我们都会全心全意的伺候他,因此不管您如何处置、分配我们,那都是长生天的意志,我们会接受命运的安排,绝无二心。”

听着这近乎于发誓的宣言,不忽合塔吉颇为满意,他低头思索了一会,晃了晃脑袋,转身冲着孛端察儿蒙合黑点了点头。孛端察儿蒙合黑这才调过脸对部落首领说:“我代表长生天接受你们的诚意。”

此次兼并战进行得非常顺利,预期目标全部超额完成:不但实现了零伤亡,还锻炼了战士,更是拥有了后备营地,物资也丰富了,人口也增加了,孛儿只斤.乞颜部落的实力在短短两天时间里就呈指数级增长。

而这一切,孛端察儿蒙合黑毫无疑问应记首功:主意是他出的、路是他带的、内应是他做的,俘虏们心悦诚服的投降,也是沾了他“天命”的光。

战争过后,孛端察儿蒙合黑并没有居功自傲,而是按照战前约定平分了战利品。

期间,为了维护部落团结,在战利品的质上,孛端察儿蒙合黑自愿做出了很大的让步,几乎所有优质的战利品都让给了哥哥们。

这虽然是兄弟五人的第一次合作,但取得的成绩斐然。他们第一次体验到征服的,享受到了战争的红利。

直到此时这五兄弟才真正相信了当年阿阑豁阿的教诲的意义。这个事件是蒙古部落开始振兴的重要标志,今后“团结和征服”就成为蒙族核心文明的一部分,并融入到了每个蒙古人的血液中,成为带领铁木真不断走向胜利的重要内在因素。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孛端察儿蒙合黑为部落做的贡献有目共睹,大家都同情孛端察儿蒙合黑的遭遇。何况部落里面一直有“幺子守灶”的传统,现在他又为部落立下了这么大的功劳,又这么识大体,全部落的人或直接、或间接都得到了他的恩惠,比如现在部落里面最穷的牧民都有了婆娘。因此大家都对孛端察儿蒙合黑几个哥哥的贪婪行为颇为不耻,都为孛端察儿蒙合黑打抱不平。

孛端察儿蒙合黑虽然在物资分配上吃了亏,却潜移默化地树立了自已的威信,真是祸兮福所伏。在以后的岁月里,他坚持本心,有时侯哥哥们之间有了争执,他始终做到不偏不倚,公平处理部落事务,提出的方案睿智又有操作性。慢慢的,他在部落里面的地位越来越尊贵,逐渐与他的哥哥们平起平坐,从而在乞颜部落形成了五兄弟三方鼎立的态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