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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崛起13

随着契丹人势力不断向北方渗透,草原部落与契丹人的商业交往也越来越频繁。

契丹人需要草原上的各种土特产,草原土著也喜欢契丹先进的物资,两者各取所需,可以说是共赢之局。

但大多数草原部落恪守祖宗成法:不轻信任何外族人,加之畏惧契丹人的强大,因此对与契丹人的交往多持谨慎态度,他们或控制与契丹人交易得规模,或控制交易范围。

当然也有一些草原部落对契丹人充满敌意,如位于蒙古高原西边的塔塔儿部。

而与其他草原部落不同,海都领导下的孛儿只斤乞颜部落则对契丹人采取了开放的态度,不但积极与契丹商人做交易,还向契丹商人表达了希望辽国使者会面的愿望。

海都之所以在与契丹人交往方面,表现出与众不同的态度,固然与他卓越的政治远见密不可分,更是他对本身实力自信的表现。

当然上述评价,其实都是以结果定初衷,是打开上帝视角看历史的结果。

可以想象,如果海都由于主动交往契丹人,结果被欺骗被攻击,那么海都的这番骚操作,只会沦为历史上的笑柄,对他的历史定位,也就成了如宋襄公般,是自不量力的典范。

所以,事件本身没有对错之分,只是因为产生的结果不同,这才有了区别。

但历史没有假设,海都即将因为他的勇敢行为,收获丰厚的红利。

对于有志北方的契丹人来说,海都的提议可谓正中下怀。

契丹人迅速响应,他们选派使者,还带着规模庞大的商队,浩浩荡荡地向孛儿只斤乞颜部的驻地出发。

看这架势,契丹人是打算搂草打兔子,既打算政治上联盟也不放弃经济上的利益。

对于契丹人的到来,海都表现出极大的热情,给予他们崇高的礼遇,还拿出部落里最肥的羊、最烈的酒,把部落里最漂亮的女奴送去暖床。

然而海都的所作所为,在部落里却没有人理解他支持他。

众堂兄弟们议论纷纷,他们都为海都浪费部落宝贵的粮食牲畜,去招待那些天高地远,价值不大的契丹人感到不值;特别是那些烈酒,更是稀罕之物,自己的用度尚且不足。

为了制止海都的出格行为,他们一致推荐那牙吉歹出面劝说。

那牙吉歹与海都兄弟感情亲厚,见面也无须寒暄,就首截了当表明自己是代众兄弟来陈情,并传达了大家的诉求。

海都耐心地听完那牙吉歹陈述,沉默不语,右手则不停地摸着下巴。

那牙吉歹看到海都不表态,他也不吭声,一屁股坐到了海都对面,两人大眼瞪小眼,就这样尴坐了半天。

最后还是海都忍不住,先表了态。他用舒缓的语气,低声说道:“小时候,我觉得我们部落上人多势众,纳真叔叔与众位哥哥箭利、刀快;但当我缴获押剌伊而人武器时,我才知道:是我肤浅了。

原来防具是可以用金属打造的,刀剑可以磨得如此锋锐;而当我接触契丹人的时候,我才真正了解这个世界的广阔,兵器竟然可以造得如此多样精细,物品可以如此丰富多彩,国家可以拥有如此广阔的土地,大汗可以管理如此多的民众。

我们孛儿只斤家族是天神的后裔,长生天预言我们会统治太阳照耀下的所有地方。我坚信,即使貌似强大的契丹人,也早晚都会臣服于我们。

但是与契丹人相比,我们现在还太落后,要想赶上打败他们,只有用长生天赐予我们的物资去交换他们的知识和装备,这样我们才有可能实现长生天对我们的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