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再次变得沉闷起来，白枫和朱教授都退到了门口，把空间让给他们。
片刻后，秦婉禾再次开口，“你不是有医生朋友吗？他也没办法吗？”
陈云摇摇头，又自嘲的笑了笑，“钱买不了两样东西，一种是亲人的感情，另一种就是健康的身体，所以……孩子，别让自己太累了，健康最重要。”
秦婉禾点点头。
想了想，她起身走了出去。
“姐，你去哪？”
“跟我来。”
她把白枫叫走了。
来到楼梯的拐角，她说道：“小枫，我过年就不回家了。”
“好，那我留下陪你。”他知道秦婉禾是想留下照顾陈云。
“不，你得回去，爸妈都在家呢。”
过年总要回去一个吧？都不回去太不像话了。
白枫迟疑一下，“也好。”
于是秦婉禾到一边给吴淑敏打电话。
“婉禾，什么事啊？”
“妈，我过年不回家了。”
“啊？怎么了？”听她语气很低落，吴淑敏凝重道。
“小枫回去。”
“你俩是不是吵架了？”
秦婉禾一愣，看向白枫。
白枫把手机接过来，“妈，不是这样的。”
“那怎么一个回来一个不回来？是有事吗？”
白枫看向秦婉禾，她点了点头。
于是他把发生的事告诉了吴淑敏。
吴淑敏闻言好笑道：“这怎么还支支吾吾的？我还能因为这种事生气不成？你们老妈就那么小气？”
“没有妈……”
“行了，我懂，好好照顾老人，挂了吧。”
挂断后，姐弟俩面面相觑。
有个开明的家长真好。
……
接下来的几天，秦婉禾一首都在医院，陈云说她不要耽误了写论文，于是白枫把她的电脑给她拿了过来，她每天留在医院里陪床。
这天，白枫接到了白若溪的电话。
“弟弟，你和婉禾回家了吗？”
她去宿舍找他们两个，他们居然不在。
“没有，我们在医院。”
“医院，谁生病了？尼还是婉禾？”
“没有……是陈教授。”
白若溪闻言语气焦急道：“他怎么了？”
“……，若溪姐，要不然你还是来看看吧。”
“好，我这就过去。”
白枫这个语气说明事情应该挺严重的，所以白若溪一刻也不敢停留，立刻赶到了医院。
见到白枫后，她便焦急的问道：“弟弟，他什么病啊？”
“癌症。”
白若溪心猛的一颤，加快步伐赶到病房门口推门进去。
秦婉禾郑扶着陈云在窗边，看着窗外的景色。
“想不到冬天还有这么多鸟。”
秦婉禾微微一笑，“咱们南方总比北方暖和一些。”
“是吗……哈哈，其实它们可以有更好的选择，去热带对于他们来说比在这里更好，可惜候鸟终究飞不过沧海，它们也只能驻足原地。”
秦婉禾垂下目光，沉默了。
“老师。”
白若溪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陈云回头，看到她后一愣，“你怎么也来了？”
白若溪快步走进去，站在他面前久久的没有说话。
看她眼睛里弥漫出水雾，陈云连忙开口，“你们也真是的，不能让我一个病人哄你们吧？克制一下！”
白若溪这才擦了擦眼睛收敛情绪。
他挥手让两人坐下，叹息道：“你们是我教学生涯中为数不多的好学生和坏学生，聪明，但鬼点子太多了，有时候真让人头疼。”
秦婉禾和白若溪都被他逗笑了。
白枫自觉的退出了房间，依靠在门口，目光转向遥远的窗外。
人有时很坚强，有时又很脆弱。
唉！
……
因为没有几个学生了，所以陈云也不需要总去学校了，只在必要的时候去一趟就好了。
尤其还有个博士师兄，得知老师生病后，他甚至放下了自己的事来帮老师分担工作压力。
但即使这样，再加上秦婉禾的劝说，他都不会忘记工作。
毕业的那天，秦婉禾的情绪并不像其他毕业生一样好，她和白若溪两个人站在一起，表情都很呆滞。
白枫走过去，轻轻拍了拍两人，“今天总该高兴一点吧？”
秦婉禾轻叹一声，点点头后牵出一抹笑容。
“是，我们去拍照。”
两人穿着学位服一起向前走去。
白枫自然知道她们在担忧什么，现在陈教授的状态一天不如一天，有时候一整天都下不了床。
也就是药物的效果好，不然都坚持不到现在。
忽然，前方的秦婉禾转过头，“小枫，我想要孩子了。”
因为陈云的事情，他们早就想要孩子的计划被拖延了。
秦婉禾最近越来越觉得心里不好受，她需要一些开心的事来安慰自己。
白若溪听到这话，主动转身离开。
白枫愣了一下，“这个不急的。”
秦婉禾轻轻摇头，“就现在嘛，怀孕还要近一年的时间呢。”
她可怜巴巴的样子白枫受不了，只好点头答应。
因为陈云来不了的缘故，加上剩下的这西个学生都心事重重，所以他们都是走了个形式后便离开了。
白枫和秦婉禾回到宿舍，准备收拾一下。
就在白枫在柜子前收拾柜子的时候，秦婉禾忽然在身后抱住他，她声音哽咽，“小枫……我难受。”
白枫的心狠狠的颤了一下，他转过身把秦婉禾抱在怀里，轻抚她的后脑。
秦婉禾勾住白枫的脖子，用力的吻了上去。
她压力真的太大了，无法跟人诉说的那种压力，她此刻就想把这些压力全部发泄出来。
白枫没有反抗，任由她发泄着。
他清楚这半年下来秦婉禾经历了什么，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换到谁身上谁都不会好受的。
秦婉禾甚至把他的嘴咬出血了，但白枫愣是一声没吭。
“呼！”
秦婉禾深吸一口气，颤抖着身躯坐在身后的椅子上。
抬起头看到白枫嘴唇上的血，她又心疼起来。
“小枫，对不起。”
她只顾着自己发泄了，完全没顾及白枫的感受。
白枫微微一笑，半开玩笑的说道：“没关系，反正以后我会讨回来的。”
秦婉禾情绪比刚刚好了许多，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把东西收拾收拾我们去医院吧。”
白枫点点头，起身收拾宿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