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璟被戳中心事,慌乱的转移话题,“母亲,你今日戴的抹额十分好看,看起来真像星儿口中的菩萨娘娘。”
哄得彦王妃心花怒放,暂时也忘了埋汰儿子的事情。
笑眯眯的说,“这是雪茹亲手做的,好看吧,你父亲也有一顶帽子呢,他都爱不释手,在家见客也都带着。”
听到这话的秦璟有些惊讶的看着梁雪茹,“你手艺这么好?那你什么时候给我绣个荷包?我身上这个都旧了,府上绣娘的手艺没有一个能比得上你的。”
话音刚落,彦王妃毫不留情的赏了儿子一板栗,“荷包也是随便什么人都能送的吗?我看你读书比不过安宿淮,为人处世也差劲的很!”
在如今的风俗,女子若是送男子荷包,便就是表明心意,可做定情信物,并且绣品这东西,熟悉的人,很容易能看出来,所以就算是朋友之间的赠送,也会被有心人误解,对女子名声不好。
被打的秦璟忽然反应过来,连忙致歉,“对不住了,刚刚被安宿淮气昏了头,你就当我没说,别介意哈。”
“无妨,若是秦世子不嫌弃,回头得空了给你做一双护膝,你看可好?”
梁雪茹脸红红的,低声轻语。
不知为何,听到应答,秦璟忽然心跳加速,喉头也像是堵上了一团棉花,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这样的感觉从未有过。
心里想着,约莫是生病了。
仓促的点点头,“好,多谢雪茹。”
此时,梁婉卿也从地上爬起来,将画笔收好,“诺,二公子,画好了,你看看,可满意?”
秦枫一路盯着,原本想学一点画工,可是梁婉卿下笔很快,全程也不说话,刚才母亲揍哥哥的时候,他明明看着画纸上的红腹锦鸡翅膀平平无奇,只是颜色鲜艳不少。
可是仅仅是抬头看大哥的一瞬间,再次低头,翅膀已经活灵活现,似乎羽毛上的光泽都跃然纸上。
“你是怎么做到的?”
秦枫惊讶的捧起画本,止不住的称赞,“你用的也是赭石,为何你能画出这样的颜色?还有朱砂红,还有孔雀蓝……”
他小嘴不停的询问着,从一开始的冷淡,慢慢变得炙热起来。
秦璟也好奇的凑过来看了一眼,也只是一眼就发出了惊叹,“星儿,这真的是你外祖母教的吗?”
“我简直看到了一只红腹锦鸡在画纸上活了过来,若不是亲眼所见,我是绝对不会相信你一个七岁的女娃娃能画出来的水平。”
“天啊……”
一屋子人只剩惊叹,梁婉卿神气的抬起头,“我祖母可厉害了,当然,我也很厉害。”
她装着娇憨的模样,让彦王妃一家人也不得不相信。
彦王妃惊叹,“桑老夫人当年该是何等风华绝代,可惜没有机会见上一面~”
梁婉卿轻声叹了一口气,“我也想外祖母了……”
说到伤心事,她脸色沉了下来,彦王妃急忙安抚,“看我不会说话的,星儿不要难过,一会儿跟姨姨去吃饭,今日厨子做了煎,酸酸甜甜的,你肯定爱吃。”
说着,就将她拉到怀里,轻轻的拍着背。
星儿从小就跟在桑老夫人身边,感情必定深厚,桑老夫人突然离世,这孩子心里难过也是正常了。
但是活着的人还要继续往前走啊。
梁婉卿眨巴眨巴着水灵灵的眼睛,“王妃姨姨,星儿不难过,外祖母说过,人死后,就会变成天上的星星,外祖母一直都在看着我呢,我要好好吃饭,快点长大。”
听到这么小的孩子,心志坚定,彦王妃欣慰的点了点头,“你是个好孩子,一定会好好长大的。”
被晾在一旁的秦枫有些着急了,拉着梁婉卿的袖子,“姐姐,你能教我画画吗?我可以以后每天都喊你姐姐。”
“要不然叫老师也行。”
这话倒是让彦王妃有些惊讶,“枫儿你……”
她这个小儿子可不是那么好相处的,也就跟安宿淮平日里走的近一点,因为从小体弱多病,御医断定活不过二十五岁,所以对她和王爷对秦枫也没别的要求。
想画画就画画,想出去玩就出去玩,不学人情世故也都随他去了,可是他如今竟然能主动喊星儿姐姐,这可是万分难得。
激动的说,“叫姐姐好啊,你本就比星儿小一岁,叫姐姐是应该的,不过画画这事,还得星儿姐姐点头才行。”
彦王妃知道星儿平日里要制香,自已还是个孩子,若是再带一个孩子,恐怕会有些累,再怎么说,都是心疼的。
只见梁婉卿晃了晃脑袋,认真的对秦枫说,“我也不逗你了,原先说了,你喊我姐姐,我就教你画画,不能食言。”
“但是我平日里也有自已的事情,这样吧,你每十天去将军府一次,我教你一下午,至于你能学的怎么样,全凭造化。”
得到准确的答复,秦枫激动的小脸通红,兴高采烈的对着彦王妃说,“母亲,我可以去吧,到时候会让阿东跟着,不会有事的。”
彦王妃满脸温柔的摸着他的头,“好,你高兴就好,日后你也是有姐姐的人了,要对星儿姐姐好一点,不许发脾气,听到没?”
“知道了,母亲。”
模样要多乖巧就有多乖巧。
在彦王府用完午饭,梁婉卿就跟着阿姐一起回家了,无艳和白芷也沾光,吃上了好菜,一路上都高兴得不行。
看来自已家得条件还是不行,得好好挣钱了。
回去的路上,梁婉卿还是没忍住,打发白芷跟无艳一起去驾车,自已出声问道,“阿姐,你上午跟安世子到底说了什么这么高兴,我老远就看你笑的比腊梅花还要好看。”
梁雪茹脸色唰的一下子就红了,“没什么……”
这反应,引起她极大的好奇心,“怎么嘛,连我都不能说吗?我还是不是阿姐最疼的妹妹了?”
梁雪茹嘴巴动了动,有些为难的开口,“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路上碰见了,他说迷路,我帮他指了出去的路。”
“后来听秦世子说,他竟然是彦王府的常客,我应该是被他戏耍了,所以不好意思开口了。”
梁雪茹想了想,继续说,“他说他也在逐鹿书院读书,认识兄长,所以多聊了几句,安世子说话风趣,跟我说了一些兄长刚去的时候,闹得笑话,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