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璟还是气鼓鼓的不说话,恨不得立马将人轰出去。
安宿淮倒是无所谓的样子,摸了摸秦枫的头,随后对着梁雪茹微微低下头,“今日跟梁小姐聊天十分舒心,改日再登门拜访,今日在下还有要事在身,先行告辞了。”
“安公子慢走~”
人走远后,秦枫好像是松了一口气般,浑身放松下来了,好像生怕两人起了冲突。
可是秦璟似乎还有怨气没撒出来,对着梁雪茹面色不善的说,“还安公子呢?咱们认识这么久,也不见你唤我一声秦公子,天天挂在嘴边就是秦世子秦世子的,我不爱听,改了。”
梁雪茹哪见过这个情况,顿时哑口无言,瞬间涨红了脸,“原先不知道安公子的身份,只是聊的来,刚刚听星儿见礼,才知道他是英国公世子。”
她也不知道自已要解释什么,有些莫名其妙。
可是梁婉卿毕竟比他们多活了几十年,立马就明白了不对劲的地方,这个秦璟,不会对阿姐有意思吧。
这时候想起自已曾经受的天罚,可就太值得了。
回去的路上,梁雪茹一声不吭,默默的拉着妹妹的手,跟在后面走,忽然秦璟注意到自家弟弟,开口询问。
“欸?你跟星儿认识了吗?”
秦枫低着头,“嗯,算是认识了……”
嘟嘟囔囔的,小脸红扑扑的。
本来想让梁婉卿把那幅画画完,就不理她了,秦枫相信,看一眼就能学会她的技巧,所以不打算让哥哥知道刚刚发生的事情。
可是梁婉卿却直接开口,“璟哥哥,二公子说要认我当姐姐,让我教他画画,可是星儿觉得不妥。”
“虽然星儿年长他一岁,但是毕竟他是彦王府二公子,喊我姐姐于理不合,所以我也没有答应。”
说完,还瞅了一眼秦枫,只见他满脸诧异之色。
“怎奈二公子非要跟着我学画画,非得喊我姐姐,搞得星儿很为难啊,璟哥哥,你说这可怎么办?”
一边说着,还皱起了眉头,一副左右为难的模样。
秦枫傻眼了。
人怎么可以这么无耻?先前非要拿自已的画本露一手,勾起自已的好奇心后,又要他喊姐姐。
这也就算了,现在反咬一口,自已成了那个死皮赖脸的人了。
怪不得父亲母亲不希望他总是在外面玩,这世道险恶,人心不古,今日总算是见到了。
“大哥,不是的……”
秦枫刚刚准备开口辩解几句,秦璟打断,“你是想跟星儿学画画?倒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不能缠着人家。”
然后又回过头用探究的目光看着梁婉卿,“星儿还会作画呢?什么时候与给璟哥哥看看?”
不对,一切都乱套了。
秦枫在风中凌乱了。
他想否定,但是老师说了,不可以撒谎,做事情要敢作敢当,于是便以沉默回答了所有的问题。
回到暖房的时候,彦王妃和已经回来了,彦王爷正跟同僚在正厅说话。
看到他们几人一起回来,高兴的说,“枫儿也来了啊,一直想介绍你认识两位姐姐,怎奈你总是待在老师那里。”
“看今日这模样,你已经见过梁家两位姐姐了吧?”
一听到姐姐这个词,秦枫就头皮发麻,委屈的眼泪都要流下来了,明明自已才姓秦,为何母亲和大哥都偏向两个外人。
好生气。
看到他委屈巴巴的样子,梁婉卿也不打算继续逗他,直接从他手中接过画本和颜料,铺在地上。
屋子里点了火龙,地上格外暖和,于是便直接趴在地上一边画画,一边跟彦王妃说话。
“王妃姨姨,刚才在园子里碰到了二公子,看他在作画,一时手痒便用它的本子画了红腹锦鸡。”
“画了一半,又怕阿姐找不到我,便和二公子一起去找阿姐,所以画也没画完,正好,还有点时间,我画完了,也可以回家了。”
彦王妃惊讶不已,“星儿,你还有什么本事是我不知道的?你还会画画呢?”
梁婉卿伏在地上,一心二用,一边作画,一边回答,“王妃姨姨,这都是外祖母教的好,可能星儿也算是天资聪慧吧,学的有点多。”
这样自夸的话,别人说出来是骄傲,可是梁婉卿有足够的资本可以这样说。
秦枫就这样蹲在一旁,观察着她的每一处落笔,每一次明暗处理,乖巧的不像话,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能让他全神贯注,也就只有作画了。
为了不打扰梁婉卿,彦王妃只好拉着梁雪茹说话。
“刚刚回来的时候,听下人说你碰见英国公世子了,怎么样,聊的可还好?”
梁雪茹想起刚刚秦璟的暴躁,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了,怯生生的低着头,“就是偶然碰到,安公,安世子说走迷路了,以为我是府中亲戚,便过来问路,等我告知了真实身份,便多聊了几句。”
“他说认识我父亲和哥哥,所以……”
话音刚落,秦璟不屑的开口,“我就说,这小子没安好心,他从小到大,不知来过我家多少次,眯着眼睛都能找到路,还跟你说迷路了?”
“雪茹,以后可不要见他了,这小子不是好人。”
看到这副模样,彦王妃捂着嘴笑了,“雪茹,你别听秦璟瞎说,安世子跟你兄长一样,是去年逐鹿书院选拔的三人之一,他啊,就是嫉妒了。”
谈笑之间,将两人的矛盾一句话说清楚。
秦璟看了一眼梁雪茹,涨红着脸说,“那是我没去,去了他就不一定能选上了,再说,族学的夫子讲课也很好,我还舍不得他们呢。”
低头画画的梁婉卿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
彦王爷的母亲,是大长公主殿下,祖父又是侯爷,秦家从几十年前为了族人晚辈能够接受好的教育,就办了族学,延请名师教导。
但是秦璟这句话也算是死鸭子嘴硬,若是能比得上逐鹿书院,就不会有传言,进了逐鹿书院,就能与一只脚踏入朝堂了。
不过,对于他这样家世的勋贵子弟,日后只要自已想,还是能有一番造化的,这一点,没有家底的梁家可比不上。
彦王妃乐呵呵的笑着对梁雪茹说,“你别理他,从小就被安宿淮那孩子压一头,心里不痛快在所难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