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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一纸情书藏祸心,“清辞”反设连环局》

景和二十七年春,镇国侯府的暮春格外喧嚣。自赏花宴后,“沈清辞”的才名传遍京城,却也让深居别院的沈若薇妒火中烧。此刻,她正盯着铜镜里自己因怨怼而扭曲的脸,指尖狠狠掐进梳妆台边缘——凭什么那个病秧子嫡姐能出尽风头?凭什么父亲和嫡母都对她另眼相看?

“小姐,都办妥了。”贴身丫鬟绿萼凑上前,将一个油纸包塞进她手里,“那小厮收了银子,按您说的,仿了几分大小姐的笔迹,还特意找了侍卫营常用的素笺。”

沈若薇打开油纸包,里面是两封折叠的信笺,字迹模仿得有模有样,内容却不堪入目,满是“私定终身”“月夜相见”的露骨之词。信末还煞有介事地落了“清辞”的小名,仿佛坐实了嫡姐与侍卫私通的丑事。

“很好。”沈若薇眼中闪过一丝阴鸷,“找个机会,把信送到父亲书房去。记住,要让他‘无意间’发现。” 她要的不是简单的禁足,而是让沈清辞身败名裂,彻底失去嫡女的地位!

与此同时,嫡女院的暖阁里,萧承煜(沈清辞身体)正将一枚银针插入腕间穴位,逼出几滴暗红的血珠。锦书肃立在侧,低声道:“小姐,绿萼刚从杂役处出来,手里攥着油纸包,瞧方向是往老爷书房去了。”

“意料之中。”萧承煜用帕子擦去血迹,脸色苍白却眼神锐利,“沈若薇这点手段,也敢班门弄斧。” 他早从奶娘口中得知,沈若薇近日频繁接触府中杂役,便让锦书暗中盯着,果然截获了伪造情书的全过程。

“按计划行事。”萧承煜将一块沾着特殊药粉的丝帕递给锦书,“让那小厮‘顺利’把信送进去,但要在他路过西跨院时,把这丝帕蹭到他袖口上。另外,魏相府的笺纸碎屑,可准备好了?”

“都按您吩咐,缝在信笺夹层里了。”锦书点头,眼中闪过一丝佩服——这位“小姐”入府不过月余,却把侯府的阴私手段看得比谁都透。

镇国侯沈从安处理完公文,揉着眉心走向书架,却在书案角落看到了一个陌生的油纸包。他疑惑地打开,两封“情书”瞬间刺痛了他的眼。“清辞”的小名、侍卫的落款、露骨的言辞……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砸在他心头。

“混账!”沈从安气得浑身发抖,将信狠狠摔在地上,“我沈从安的女儿,竟敢做出这等丑事!” 他想起沈清辞近日的种种“反常”——从献镜归来后的性情大变,到赏花宴上的惊世言论,难道这一切都是掩人耳目?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晚晴焦急的呼喊:“老爷!不好了!小姐她……她突然呕血昏迷了!”

沈从安心头一紧,顾不上生气,连忙冲向嫡女院。只见萧承煜(沈清辞身体)脸色惨白地躺在床上,嘴角还残留着血迹,太医正捻着胡须沉吟:“大小姐脉象虚浮,乃是急火攻心所致,需静养百日,切不可再受刺激。”

“怎么会突然这样?”沈从安握住“女儿”冰凉的手,心中又急又痛。

萧承煜适时“醒来”,虚弱地睁开眼,看到父亲手中的信笺,眼中闪过一丝恰到好处的震惊与不解:“父……父亲……这是……”

沈从安将信拍在床头,怒声道:“你自己看!你可知这信若传出去,侯府颜面何存?!”

萧承煜拿起信,指尖微微颤抖,仔细看了片刻,忽然咳出一口血沫,声音微弱却清晰:“父亲……这信……不是女儿写的……”

“不是你是谁?!”沈从安怒吼。

“您看这‘清辞’二字的收尾,”萧承煜指着落款,“女儿自幼学的是簪花小楷,收笔时必有回锋,可这信上的字却锋芒毕露,倒像是……像是男子模仿的。”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信笺边缘脱落的几星碎屑上,“还有这纸……女儿从不用这等粗糙素笺,倒是……倒是前日在父亲书房,见过魏相府送来的密信,用的笺纸边角,似乎与这碎屑有些相似……”

沈从安猛地拿起碎屑,对着光一看,脸色瞬间变了。魏相府的笺纸用的是江南特贡的桑皮纸,上面暗纹呈云雷状,与这碎屑的纹路竟真有几分相似!

“难道是……有人借刀杀人?”沈从安喃喃自语,想起近日魏相在朝堂上对自己的拉拢与试探,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若这信真是魏相府的人伪造,再通过沈若薇之手送来,那其心可诛!

萧承煜适时闭上眼睛,气息微弱:“父亲……女儿头好晕……许是……许是有人嫉妒女儿献镜有功,故意……故意陷害……”

沈从安看着“女儿”苍白的脸,想起她病中仍为侯府周旋的模样,又想起沈若薇母女近日的蠢蠢欲动,心中的怒火渐渐转为疑虑。他沉声吩咐:“晚晴,好生伺候小姐。锦书,你去把那送情书的小厮给我抓来,严加审问!”

待众人退下,萧承煜缓缓睁开眼,眸中哪还有半分虚弱,只有冰冷的算计。他知道,沈从安虽为武将,却不愚钝,魏相府的笺纸碎屑足以让他起疑。而自己“病发”的时机,更坐实了“被人陷害”的假象。

“小姐,”晚晴递过温水,眼中满是后怕,“您刚才咳的血……”

“不过是藏在舌下的朱砂罢了。”萧承煜擦去嘴角痕迹,拿起枕边一枚刻着“煜”字的暖玉——这是沈清辞托锦书送来的,玉上还带着宫墙深处的龙涎香,“沈若薇想借刀杀人,却不知这把刀,我替她转向了魏相。”

三日后,小厮在酷刑下“招认”,称情书是“受人指使”,虽未供出沈若薇,却含糊其辞地提到“曾见过魏相府的人在府外徘徊”。沈从安虽未深究,但看向沈若薇的眼神己充满冷意,对魏相的拉拢也开始刻意疏远。

沈若薇偷鸡不成蚀把米,不仅没扳倒沈清辞,反而让父亲对自己心生嫌隙,更连累母亲林氏被禁足的期限延长。她躲在别院,看着镜中憔悴的自己,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沈清辞!你究竟还有多少秘密?!

而嫡女院的暖阁里,萧承煜收到了沈清辞通过锦书送来的纸条,上面画着个得意的笑脸:“听说你又把沈若薇坑了?干得漂亮!魏相这老狐狸最近看我的眼神更阴了,不过他书房的暗屉我己找到,就差钥匙了。”

萧承煜看着纸条,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提笔回道:“小心魏相狗急跳墙。侯府这边,我己让沈从安对魏相心生忌惮,算是为你在朝堂间接助攻。另外,你上次说的‘糖蒸酥酪’,让锦书再带两份来,这次别放桂花。”

窗外,暮春的雨丝轻轻落下,打湿了海棠花瓣。萧承煜将纸条点燃,看着灰烬飘远,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沈若薇的构陷不过是小试牛刀,真正的对手是魏相,而那面藏着秘密的同心镜,才是破局的关键。

这场由一纸情书引发的连环局,不仅让“沈清辞”在侯府的地位更加稳固,更在镇国侯与魏相之间埋下了猜忌的种子。宫墙内外,两个错位的灵魂正以各自的方式,在权谋的棋盘上落子,而属于他们的棋局,才刚刚进入最惊心动魄的中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