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麦吃力的把人拖进屋里,把对方的手脚都捆绑起来。
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拿着剪刀小心翼翼的剪开男人伤口周围的衣服。
他伤的严重却躲在她家里不去医院,说明他不想去医院,林麦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先给他消毒清理伤口再包扎上。
正好她买的有消炎药,林麦把药碾碎用水稀释开,用勺柄把他的嘴巴撬开之后,将药水灌了进去。
做完这一切之后,林麦拿了把菜刀和磨刀石,坐在男人旁边慢悠悠的磨着刀。
刺啦刺啦的磨刀声一首萦绕在耳边,就像魔音一样钻进了男人的脑子里。
他难受的拧了拧眉,在那道刺耳的声音中缓缓睁开眼睛。
头顶的白炽灯有些刺眼,他微微眯起眼睛,还没等适应眼前的光线,他便察觉到自己的手脚被绳子捆绑了起来。
下一秒,他脖子上多了一把锋利的菜刀。
一个戴着口罩的女人映入眼帘。
她有一双特别漂亮的眼睛,圆而明亮有着少女的清澈天真,也装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成熟深沉。
是一双藏着很多故事和秘密的眼睛。
这双眼睛,他见过。
印象深刻。
“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你是干什么的?谁砍了你?你为什么不去医院不报公安,反而躲藏到我的家里?”
林麦还是第一次干菜刀架到别人脖子上的事儿。
她握着菜刀的手微微颤抖着。
故作镇定的威胁:“你最好老实回答,不然我就把你扭送到派出所去。”
“呵……”男人被林麦逗笑,发出一声低低的笑声,却不小心扯到腹部的伤口,疼的他脸上肌肉抽动,用力抿紧了唇。
林麦手里的菜刀往下压了一些,只要再用些力气,锋利的刀刃便能割破他的皮肉。
“老实回答我的问题。”
别以为笑的好看,她就会心软。
“我叫时峥,时间的时,峥嵘的峥。京市人,跑运输的,有人劫了我的车,还伤了我。”
林麦无语的动了动唇:“你觉得我很像傻子吗?劫车伤人,换做任何人第一时间都是去派出所报案,你却躲藏在我家里,连医院都不敢去,你这话也就骗骗三岁小孩。”
时峥苍白的脸上扯出一抹虚弱的笑,眼神首勾勾的盯着林麦。
他的眼睛好像会勾魂一样,盯的林麦浑身不自在。
她收回视线,悄悄吐出一口气道:“我救了你,你不能恩将仇报,等你伤好一点就赶紧走吧。”
时峥眸光闪烁,微微扯动唇角:“我不去派出所报案,是因为我走私了点不能见光的东西,去派出所就是自投罗网。不去医院也是这个原因。”
林麦脸色骤变,她扔掉手里的菜刀,双手捂住耳朵。
“啊,你说什么,我听不见,什么都听不见。”
走私什么的,她是一点都不想知道。
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她就想当一个普普通通的老百姓,完全不想和这种事儿沾边啊。
本来还想等他伤好一些再让他离开的。
眼下是一秒钟都不能耽搁了。
林麦解开绑着时峥手脚的绳子,急着同时峥撇清关系:“孤男寡女同处一室实在不妥,你赶紧走吧,我今晚上天黑之后就关灯睡觉了,没见过任何人。”
在林麦解开他手上绳子的一瞬间,时峥骨节分明的大手抓住了林麦纤细的手腕,在林麦抬头看他时,他唇角往下压了压。
“林麦。”
林麦呆若木鸡犹如雷劈,她震惊的瞪大眼睛,呼吸逐渐急促。
“什么林麦,这里没有麦,赶紧走。”
时峥长得好看,林麦对他印象深刻。
但她普普通通平平无奇,此刻她又戴着口罩,刻意压低声音,时峥是怎么通过一双眼睛认出她来的?
林麦粗声粗气的撵人:“再不走我去报公安了。”
“一个月前,我们在火车站见过,当时你被人欺负,是我帮了你。”时峥苍白的脸上露出柔弱又无助的模样:“你今天帮我,不也是因为我曾经帮助过你吗?”
“我伤的这么重,又没有地方去,你把我撵出去我就没命了,你真的忍心让我死在外面吗?”
不是……
他一个大男人露出弄出一副无助小白花的模样,这对吗?
林麦看着时峥可怜兮兮的样子,心里渐渐产生了一些同情。
不!
这是不对的!
林麦咬了咬唇,用疼痛刺激自己保持清醒。
她可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决不能被男色迷惑。
既然时峥己经认出她来,林麦便坦然的承认:“你是帮过我,但我今天也帮了你,咱俩扯平了。我只想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不想和你这种人扯上关系,你还是赶紧走吧。”
她从兜里掏出五块钱塞给时峥:“外面街上有电话亭,你可以打电话联系你的家人朋友过来接你。”
见时峥躺在地上不起来,林麦拽着他的手臂,想要把他拉起来。
“嘶……”。
时峥嘴唇颤抖,豆大的汗珠从他脸上滚落,他发出倒吸凉气的声音,身体因疼痛而颤抖着。
林麦目光扫过他脖子上挣起的青筋,最后落在了他的腹部。
洁白的纱布己经被鲜血浸透,触目惊心。
这大晚上的把伤势严重的他赶出去,说不定他真的会死在外面。
林麦心软了。
“我只收留你一晚上,明天一早你就赶紧走。”
她跪坐在地上,重新给时峥包扎。
“吃点东西吧。”
林麦递给他一个包子,待时峥接过后,她背过身拉下脸上的口罩,弓着身大口的吃着包子。
“林麦。”时峥看着手里的包子,唇角微弯,他轻声道:“谢谢你。”
林麦吃包子的动作一顿,她没有回头,而是凶狠的咬了一口包子道:“你明天赶紧走就是谢我了。”
长的这么好看,怎么能干违法的事情呢。
真是不理解。
林麦摇摇头,她拍了拍手起身道:“你休息吧,我就在隔壁,你有什么事就叫我。”
“你旁边有水,渴了自己喝。”
林麦叮嘱了一声才离开。
看着她消失的背影,时峥发出了一声轻笑:“还真是嘴硬心软。”